
三、 误会
一天早上,老齐五点多钟起来,在汉府东门水杉路的西边辅道上散步,走到阿卡西门附近的公交站台边,手机铃声响了,“喂,大哥,起了吗?去买菜不?”梁莉软绵绵的问。老齐立即回答:“正准备去呢,你买菜啊,到阿卡西门路边站台这里来,我开车去。”
梁莉第一次穿过阿卡小区,从东到西转了一圈,好不容易问清了西门,她今天还刻意打扮了一下。
她上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藏青色羊毛对襟衫,脖子下呈V型开口,内衣是一件白色圆领衫,前胸鼓鼓地,下身穿一条黑色长撒脚裤,脚蹬一双浅跟圆口青布鞋,头上别一枚黑色发卡,显得优雅、素气、大方。
她一露面,老齐眼都直了,他从头看到脚,半天,只听咽喉“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梁莉问:“哥,妹妹好看吗?今天闺女非得让我穿这身衣裳,说她婆婆、小姑子、妗子等人今天都来贺喜,恐怕我上不了台面。”老齐说:“噢,生孩子十二天了,该送奶糖了,那你怎么办的?”梁莉说:“我给了一万块钱,什么都不买了,我娘家没什么近门的亲戚,我也不想拉这个来往。”
老齐还是不住眼地上下打量着梁莉,梁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哥,我怪丑吗?你怎么老是看呀?”
老齐咂了咂嘴,裂开大嘴笑了笑说:“你这身穿戴太美了,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她当年也像你这般俊俏,可惜,唉……。”
“谁呀?让你这般思念,是嫂子吗?”梁莉俊美的眸子直盯着老齐的脸看。老齐叹息一声:“上车,买菜去,她没福气,走得太早了。”梁莉上了车,说声:“人的命,天注定,嫂子太没福气了,哥还是个多情多义的丈夫呢。”
“丈夫"两字说出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妥,但收不回来了,赶紧打叉说:“哥也还不老,再找一个呗,晚年得有个伴呀!”
老齐没吱声,车把一拧,车速快了起来,梁莉没坐好,一个前倾身,磕在老齐的身上,头碰头,胸部抵在老齐肩头上。
老齐一阵麻酥酥,一种久违了的女人气息让他全身一阵颤栗。老齐减了速,问:“没坐好啊?”梁莉忍住一阵微痛,一股久违了的男人气息直扑肺腑。
她朝后一坐,说了一句:“娘唉,吓死我了,哥你怎么一下子开得这么快呀?”老齐“唉”了一声说:“走神了,坐好。”
二里多路,十来分钟就进入了市场,老齐说:“我去鱼市,闺女让我买活鲫鱼熬汤,你买好菜就在这路口等我。”梁莉今天要买的菜不多,亲戚来了,中午去饭店,她买点菜留娘俩早饭晚饭吃。
鱼市上,姓赵的鱼贩子是从骆马湖拉来的鱼,认识老齐,见老齐身边总跟着一个女的买菜,便和老齐开玩笑说:“齐哥,找的这个女的不赖,又年轻又会打扮,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呀?”老齐说:“兄弟,你弄错了,我哪有这个福气,这是邻居家一个大妹子,顺便坐我的三轮车来买菜的,人家多年轻,哪能看上我。”老赵说:“那可不一定,只要有缘,年龄不是问题,她有丈夫啊?”“没有,也是单身,来给闺女伺候月子的,满月人就走了。”常言说:“路边说话,草棵里有人。”他哥俩的谈话都让梁莉听见了,原来她在鱼市碰上一个熟人,俩人正打着招呼,三轮车挡住了老齐的视线。
梁莉听老齐的话音,知道他心里有想法,但两人接触时间还太短,好多情况都还不清楚,处处再说吧。
梁莉从见到老齐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男人不错,有热心肠,开朗,慈眉善目。
当她无意听到鱼市上老齐的表白,心里泛起了涟漪,假若自己真得有缘与他走到一起,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但女儿能答应吗?这才认识多久啊!
如果女儿真要反对,还不如把这个念头摁死在萌芽中,自己已单身了二十几年,这不都过来了吗?
她把最后一样东西买好,就到路口等候老齐去了,心里思绪万千,唉,这恼人的思绪如快要沸腾的壶水,发出嘶嘶啦啦的闷响声。
她想前想后,想想和丈夫生活的那段平平淡淡的日子,连一点激情都没有,那段婚姻是媒人撮合的,比较一下相亲时见过面的三、四个男人中,只有韩杰这个男人能入点眼,有文化,有工作,深怕挑花了眼,在父母半劝半逼下,终于出了嫁,都怨自己命运不好,过了不到十年,丈夫出车祸死亡,保险公司赔了六十万,女儿出嫁用了三十万,余下的三十万在银行存了十年死期,已续存两次了,钱不能陪自己说话,留着养老罢了,现在自己还能干活,找个伴陪自己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