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康泰诊所（13—16）

13

小陈庄，从名字上来看，应该不大。可是，朋友，你正好想反了，在改革开放二十 多年来，古城县有了较大的发展，城关镇人口密集， 一般来说，没有密切的关系是进 不去的。而人们往往就盯着一河之隔的小陈庄。所以，小陈庄迅速扩大，由原来只有 两千五百六十口人的一个村委会，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五千八百多口人了。还有一 些市民，在这里买地盖房子不算，算上这部分人，足足超过六千人了。

秦时、何茹骑着电动车行走在苏河颠簸不平堤堰路上，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 地方能来吗?何茹问秦时。

秦时说：怎么不能来，难道说你忘了，当初接刘医生转让诊所时候的情景了?那 会儿开发市场还没有这苏河路好呢!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那句话，要从发展的眼 光看问题。只要古城县东扩，将来小陈庄这地方的房地一定是抢手货，不信的话，我 可跟你打赌。

何茹说：这是你看好的，如果亏了，可不要报怨我。

秦时说：看你说的，抱怨什么,不就是那几万块钱吗?两三年前，咱还欠账呢!全 当没挣。

何茹说：你有这种心态，我管不着你，反正咱们家大事都是你拿主意，我随你。 走这一路，秦时和何茹基本上意见达成一致，只要有合适的房屋或地皮就买。

进入小陈庄，村路坑坑洼洼，还有几处在路中央积着一汪汪污泥浊水，不知谁 家的鸭子立在水边用嘴刁啄着羽毛。在这样的路上别说骑电动车了，推都得费好大 的力气。何茹垂头丧气，她真的不愿再往村里走。站在路边看着前方叹气。

秦时还想往里走，他心想，到村部问问情况，说不定能遇上一个两个熟人那就 更好了。可是眼前的路也太难走了，怎么办，先歇歇再说吧!

秦时停下来，站在离何茹不远处的路上，向小陈庄村里看去，这个庄突出的特 点，就是满村都是刚落完叶子的大杨树。废地很多，并不像城乡结合部那样一派大有发展的趋势。这里似乎是偏僻闭塞的小村庄。似乎现代文明之风根本没有吹到这 里，秦时很纳闷，怎么这么落后呢?

何茹对秦时说：这个鬼地方我可不想来，真脏真乱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时说：回去!

他们又艰难的推着电动车回到了苏河堤堰上，把电动车扎好，到路边找个地方 垫上些随身携带的卫生纸，坐下来休息了。

从苏河堤堰高处向小陈庄看，很大很大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秦时想，这样大的 一个村庄，怎么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呢?不对啊!是不是我们没走到小陈庄的正路? 看样子是没走对路线，也不知道这个村的正路在哪里?

正在这时，有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路过这儿。当秦时正眼一看，他的学生李子诚 突然跳下车子说：秦主任，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李子诚的父亲也下车了。见到秦时 很客气。

秦时说：没有大事，我和我家属出来转转。当秦时提到家属时，何茹忙起来上前 和秦时的学生父子俩打了招呼。

学生李子诚说：秦主任，我们家就在下面，你们到我家坐会吧!李子诚的父亲也 邀请他们。秦时看了看何茹说：要不咱去李子诚家看看?何茹点点头。

秦时跟着李氏父子骑了大约有一百多米的河堰路，下了个大坡，是一条宽阔平 坦的沙石路，虽是沙石路，路面光滑整洁。秦时、何茹不由的感叹刚才没找到进村的 正路，有些后悔。所好遇到学生，这样就可以问出小陈庄的一些真实情况了。

学生的家人很客气，沏茶倒水剥桔子。秦时叫他们不要忙乎了，坐下来说说话， 李子诚和父亲以及李子诚的奶奶都坐在秦时夫妻周围说起话来了。从谈话中，秦时  夫妻了解到，这个村虽然叫小陈庄，其实李姓村民居多，陈姓村民只占四分之一，原  先只有两个生产小队的人姓陈，现在真正当家的是李子诚的大伯李大乾，他是小陈  庄的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李子诚的父亲是老二，叫李大坤，他们李家一直在  小陈庄说一不二，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还是这样。

李大坤是个非常通透的人，听到儿子说秦主任是他的政治老师，更加热情倍 致，非要留下来喝酒吃饭不行。何茹感觉很不好意思，两手空空的在秦时的学生家 吃饭不妥，眼前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说什么也不能在这里吃饭。于是对李 家人说，康泰诊所还约了个病人，真不能吃饭，改天再来看望老奶奶，便和秦时起身 要走，李大坤一看真的留不住，就说：秦主任，你看我在古城中学连一个熟人都设 有，子诚就交给你了，子诚要是学习不认真，你可得给我好好管管。李子诚在一旁听 着父亲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谁不好好学习了，趁着秦主任 在，你就好好的问问吧?

秦时听到李子诚这话，赶紧的对李大坤说：李子诚成绩好着呢?在年级组排名 都是前五名之内，二哥你给他好好准备上大学的钱吧!

李大坤说：只要能考取大学，不愁钱的问题。

看起来李大坤家条件很好。

秦时和何茹在回来的路上是这样评价李大坤的。可他们还不真正了解李大坤， 李大坤正在筹备东山建筑公司，他是搞房地产的。秦时、何茹想在小陈庄建房子，算  是找对人了。

14

秦时回来家对何茹说：你不要看小陈庄现在发展的不太好，如果古城县工商业 有大的发展的话，必须跨越苏河向东扩。西面南面有京杭大运河制约。北面是古城 县密密麻麻的工业区，再说了，向东发展又靠近国道，现在看是一片低洼地带，一年 只种一季水稻，我敢说，十年后这地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听了秦时的这番话，何茹心里开始动摇了。是啊!原来看这康泰诊所地理位置 那么差，现在变得非常好，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当时秦时就是说过这样的话，现 在，他又说这样话，就再信他一回吧，不就那几万块钱吗?大不了赔了，从头再挣!

何茹说：你看准了的事情，你就做好了，我不过问，除了康泰诊所的事情外，要 我帮你的，你尽管说，我实在没空，我娘家人也能帮忙。

秦时说：帮什么忙，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段时间学校期末考试忙，过段时 间再说吧!

今年夏天的雨水特别多，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冬天雪也多。雪多，天气自然就 冷。康泰诊所的苏永康就想一个屋子里放入一个带烟筒的煤球炉取暖。何茹不同 意，坚持再买一台三匹空调。因为门诊这间已经有一台三匹空调了，再买一台也得 四千多块钱。苏永康舍不得。何茹说：这不是舍不得的事，最主要的是，诊所是医疗 卫生部门，卫生应该放在第一位。煤球炉取暖，不卫生不说，主要是煤气对病人的影 响很大，尤其是对哪些肺部疾病和呼吸道感染的病人是非常不利的。

苏永康反驳：我看去年前年不都用煤球炉吗?你也没有那么多事，今年是不是 挣点钱烧的。

何茹说：我是挣几个钱烧的，去年是去年的情况，今天是今年的情况，既然有条 件了，为什么不上空调?

苏永康继续反驳：你也没算算，一个空调，一天到晚得多少度电，消耗多少你算 不上来，我还能算的上来。

有病人站起来调和：你们吵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苏永康小家子气，用空 调多好啊!清洁卫生方便，有福不知道享!

苏永康生气的瞪着说话的病人。

病人看了一眼苏永康后又说：苏永康你别瞪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个男 人，大大方方的，别成天小家子气，跟个女人似的。你看人家何姐多好啊!拿得起，放 得下，你跟这样的人合伙，算是你八辈祖宗烧高香了。你真是忘性比记性好，在利民 医院王思华欺负你的那样你不也是受吗?

何茹说：饶兰，别说了，人啊!就是这样，好了疮疤忘了疼，依恶不依善!和这样 的人白费口舌。

苏永康感觉自己窝了一肚子火， 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不动坦。何红走到他跟 前说：小苏啊!听你何姐的，买台空调省的经常点燃炉子。再说了，你何姐说的对，咱 们是卫生窗口单位，讲卫生是第一要务，说句高调话，咱得为病人着想，有些病人是 不适宜用煤球炉取暖的。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赶紧给病人兑水吧!

苏永康听到何红的话，心里舒坦多了，心想，我是好心，反正节省的是两家人的 钱，浪费的也是两家人的钱。你不节约，我只有奉陪，我还能怎么样呢?

苏永康的这番心里，酷似鲁迅笔下的阿 Q 。天下所有不称心如意的事，只要想 起了阿Q 画圆时的情景，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苏永康又恢复了正常，什么烦恼，想 起每个月发工资的开心，让人忽然想起苏永康双手数钱的样子，何茹无法跟这样的 人计较。

这几个月来，苏永康找媳妇的事没有任何进展。何茹不想给他介绍，秦时一天 到晚，家里事，学校事，还有社会上一大些杂七杂八的应酬，又加上最近想买地买房 子的一些事，他根本无暇顾及苏永康婚姻大事。可是苏永康，吃饱喝足睡觉时，成夜 成夜的失眠，想女人。苏永康有时候和病人开玩笑说：奶奶的，别人说我没长公鸡 毛，没有男人气，真是的，有时候，夜里什么都敢想，白天什么都不敢做，我真失败 啊!

病人听后：哈哈大笑，你要敢做的话，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早就进去了，那里 不要娶媳妇，也不愁没人做饭，你去不去?

听到这话，苏永康忙说：滚滚滚!什么孩子!

病人有点小恼：开玩笑，别计较!说说笑笑永年少!

苏永康这才露出笑容说那病人：你竟瞎扯。

对于苏永康来说，何茹多是同情，因为都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能帮则帮，他身 上的缺点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加以克服，不能让它们滋生蔓延，有时候还得拿起小棍 敲打敲打。因为那封信的事件，自己想和苏永康拆伙的打算是一时冲动，多亏了秦 时远见卓识，气度大量，能够看出实质性的问题。否则，苏永康没有现在这样安稳 的。还找媳妇，恐怕生活不会有着落的。

最近，听到病人向何茹透露，苏永康正花钱在一些报刊杂志上征婚。何茹感到 很新鲜。回到家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就把这事给秦时说了。秦时说：这还真是一个好 办法，你不要看人长的不怎么样的，可要是吹起来也颇唬人的。你看噢!他会这样写 ：苏永康，大专学历，全科医生，擅长疑难杂症，对中医理疗和临床应用有独到深 入的研究，并得到病患者一致好评等等。这样的条件一定会迷惑许多认知能力一般 女孩子的。说不定苏永康婚姻会迎来柳暗花明景象的。

15

秦时给李子诚班上完第四节课的时候，秦时从教学楼三楼刚要下来时被李子 诚叫住：秦主任，等下，我给你说句话，今天晚上我爸来学校找你。

秦时问：有什么事吗?

李子诚回答：我也不知道，说晚上六点钟准时在学校大门口等你。

秦时说：好!我知道了。

晚上六点钟，学校刚刚放晚学，高三上晚自习还没开始。学校门口熙熙攘攘学 生出出进进。秦时主任出了校门就望见了李大坤，赶忙上前握手。李大坤忙说：秦主 任：没什么大事，自从上次在我们家见面后，就想找你聚聚。

秦时说：二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能办的， 一定给办。喝酒吃饭咱就免了。

李大坤说：秦主任，怎么今晚另有安排。

秦时忙说：不不不，我还得回家做饭，媳妇忙，家里做饭都是我来做，所以，我外 面有事都得事先给我媳妇说一声。你看今晚，二哥，我不能去。

李大坤有点失望，然后又再三请求秦时赏光。假如秦时再不答应的话，真的很 尴尬，也是处于无奈，去是去，但得快去快回，三吹两打，八点前结束就行。

李大坤说：没问题!

他们就离学校百米之距的希尔顿酒店走去。

也可能是便于说话的原因，李大坤并没有请多少人，只有他的司机和他侄子， 也就是李大乾的招闺女婿李雄， 一共四个人。除了李大坤，其他两个人都比秦时小  多了。因此，李大坤让其他两个人都喊秦时叫叔。

秦时在和李大坤他们谈话中得知，今晚的主要话题，还是围绕李子诚的学习而 来。李大坤想让秦时牵头，请请李子诚的科任老师，想让李子诚今年考走算了。

秦时理解李大坤的心情，并对他说：真没必要，李子诚已经很好了，只要继续保 持下去， 一定有学上的，不考985,最差也能考个211,二哥，你放心吧!李子诚不 会考的太差的。

席间，你一言我一语比较温馨，这样的场合实在难得，秦时抓住机会，直接了当 的问李大坤：二哥，我想到你们小陈庄买块宅基地，盖套房子不知道合不合适?

李大坤怎么也没有想过秦主任有这个打算。就说：弄点地，建房子，我想不会太难的。我回去尽快的给你问，我估计问题不大，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听到李大坤的话，秦时心里有底了。作为学生家长，算是底实人，那就等着李大 坤的消息吧!

秦时很能理解学生家长的心情，至于家长请老师的酒，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就不 得而知了。反正李大坤说了，秦时还得照办。秦时先给班主任说。班主任说请不请 酒老师还不是都一样教吗?这高三的学生，已经转入全面复习阶段，请酒就没有必 要吧!再说老师去不去还不知道。

秦时说：你想去就行了，其他老师去不去，我去通知，能去几个是几个，我知道 都忙，高三已经到巩固提高阶段，能去几个是几个吧!我想家长只是想了却一桩心 事，起不起作用是其次。

事实是这样，李大坤知道儿子李子诚考大学闪失不大，只是在大学的层次上， 想要儿子考的更好点罢了，这也无可厚非。但是，秦时并没有完成任务，他只为李大 坤请到了班主任，其他老师均为家里有事和抽不出身为由没有到场。而秦时到场后  刚刚端起酒杯，有人来找说他母亲生病正在县医院，他就急忙离开了。所好，秦时赶 到医院时，他母亲因异物呛入气管而咳出被抢救过来而庆幸。但是，秦时感到对不  起李大坤，李大坤当天晚上喝完酒，来医院找他看看阿姨到底怎么样，没有找到。这  是秦时又见到李大坤时对他说的话。

何茹知道婆婆昨晚上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的事情。第二天专门抽空去看望婆 婆。婆婆见到她，眼泪汪汪的对儿媳妇说：唉!咱娘俩差点没见着，昨晚上，真是万幸 啊!

何茹说：妈，以后可得注意点，这异物进气管导致悲剧的结局例子也比比皆是。 所好，被抢救过来了，要不然，我们今天是另一番情况了。

婆婆很开朗乐观，并哈哈的笑着说：一片哭声了。说完这些话，婆婆擦了一下就 要夺眶而出眼泪后，很自信说：就凭我这人缘，你们还不得哭上几阵子。

何茹说：是的，妈，你要真的走了，我们还不都想死你呢!尤其观观，他能离开你 吗?

婆婆说：那可真是，我有人缘，也有天意，老天念我疼我孙子之情，没让我和观 观分离，我得好好珍惜。

何茹：妈，这话你说的太对了，好好活，看你这身子骨，多硬朗，等观观娶媳妇， 你给观观带孩子没有多大问题。

婆婆说：这事恐怕不敢想，按道理说，那会我才八十来岁，如果正常的话，应该 不会有多大问题，但是，越过越远了，小孩子跟我还能亲吗?

何茹说：妈，看你说的，你的孙子，跟你怎么不亲呢?你是他太祖，咱从今起，只 说开心的话噢!也不过十多年，你一定能听到叫你太太的声音的，不信的话，咱们打 赌，你到时候，不能吝啬噢!你可得请我吃饭喝酒噢?

婆婆说：好好好，咱娘俩一言为定，我绝不食言!

婆婆是最疼爱何茹的，何茹不仅那小脸长得细腻白嫩，恬静受看，见人不笑不 说话，是那种人见人爱非常可亲型的女人。何茹比秦时小十岁，比婆婆小三十八岁， 在言语和婆婆推心置腹。在婆婆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口直心快，婆婆就喜欢何茹。婆 婆经常给院子里老姊妹说：我这儿媳妇算找着了，我儿子有福啊!好看不说，心眼特 别好。比起秦时离的那个女人，真是天壤之别啊!

可是，有个别人，处于嫉妒状态，有时眼一瞥，然后说：哼!在好也是个瘸子。

婆婆每当听到这话，就声嘶竭力和人家吵：瘸子怎么了，我就拿俺儿媳妇当个 宝!你的儿媳妇好，还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呢!你个孬逼，就是嫉妒。

经过婆婆这一通连吵加骂，说何茹瘸子的老女人消肿带泄气，灰溜溜的蹈走 了。

有看热闹的人就插言了：何茹那人是好，知情懂理的，见人不笑不说话。腿有点 残疾算的了什么,比起心理残疾好上十万八千里。真无聊，拿人家身体说事，不懂道 理 。

16

现在社会，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婆媳关系和谐是安定和幸福的基础。婆媳关系 好了，对于下一代影响很大，对于家庭教育十分有利。何茹深知处理好婆媳关系的 重要性，何况婆婆对观观，对丈夫，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疼爱。婆婆作为国家刚解放 时期的大学生，她不仅文化素养高，她出身于富人家的女儿，道德修养也好，但是， 对邪恶势力宁死不屈，这样的老人，在当今社会是难得的。尤其是何茹，摊上了这样 的婆婆算是祖上烧高香了，所以，她非常珍惜这份婆媳之间的感情。何茹也经常拿 自己的母亲和婆婆比，那差距可不一般。观观上小学时，母亲只是给吃给喝，在教育  上几乎为零。对于这点，何茹不报怨母亲，因为母亲在没有农转非前，只是个农村妇 女，在她身上只体现狂野蛮横的农村妇女形象，至于要求有多高的素质，哪是根本 不可能的。何茹这方面继承母亲基因较少，而她大部分都继承父亲的基因。父亲是 军人出身，他在部队练就了一身刚强的本领，性格耿直，为人大方，作风正派，在部 队多次立功受奖，和战友的关系特别好。转业这么多年了，在古城县的战友们还经 常在一起相聚。有几个战友相处似亲兄弟一样亲近，就是父亲所在的县人民医院的 许多同事都说何为为人正直，善于帮助别人，这个人可处。

何为长得非常漂亮，在县 医院一度传出院长和他有染，这事传到何茹母亲耳朵里。何茹母亲大闹院长室，闹 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院长没有办法，把何为调离院长办公室，何为的办公室主任 的职务也自动取消了，让他接替了医药采购员的业务。这个行业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可是个肥缺。何为一干就是十几年，灰色收入是外人无法估量的。家里有钱了， 自然大人孩子就吃穿不愁。何为是最疼爱大女儿何茹的，每次出差回来，都要给何  茹买些时髦的衣服。本来何茹长的就好，在有一些高档服装显耀衬托下，人就更美 了，美的使人们对她的腿疾常常忽略不计，认为何茹就是个完美无暇，世界上最漂  亮的女人。说实话，秦时第一次与何茹见面时，就是上述那样的感觉。

秦时的第一次婚姻失败，他深恶痛绝那女人的不忠。在第二次婚姻可不能再草 率行事了，他要找一个哪怕丑点的，但品行上绝对得靠的住得女人。过日子必竟不 是观景赏花，柴米油盐酱醋茶得有人为你处理好。女人丑一点有什么关系呢?人说： 穷人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话是那么说，当介绍人把何茹介绍给他的时候，初 见何茹，真是看傻了，目不转睛，是媒人问他话，秦时才从何茹脸上把目光移视过 来。天哪!世上还有这样美人，自己要是能与这样的女人结婚，天天挨揍也心甘情 愿。就这样秦时被何茹迷的神魂颠倒，食不知味， 一天到晚的想着何茹。

后来的事，我就不作赘述了，秦时如愿以偿。结婚后，他们也和电视剧农村三部 曲里的歌词那样：生活是一团麻，也有理不清的小疙瘩。事实上那家不是如此呢?

说句实话，我们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在矛盾中度过的。也可以这样说，没有矛盾 也就没有世界。一个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国家过得好不好，就看当事人处理矛盾 的能力了。对于这一点，秦时体会的太透彻了。他在做校长办公室主任这些年来，不 求有功但求无过，工作上虽不出色，但也还算说的过去。他随和的性格，虽说在群众 中没有什么尊严，可他总能和老师打成一片，这个社会还是少得罪人为好。这一点 秦时继承了父亲性格较多，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不要好胜争强，不要争名逐利，是 你的，不争也会来，不是你的，争来也不快乐。这样，秦时练就了一身中庸之道，校长 办公室主任干的四平八稳，在全校教职员工中，没有多少人说好，也没有多少人说 他坏，领导也是这样，知道他是忠厚老实人，但也不想提拔他。

有时候，何茹问他：你想不想当官?

秦时说：当什么官?我就这样，无所谓，官不是那么好当的，我现在是，饱食终日 无所用心，你也不要做官太太的梦了。

何茹辩解道：死狗拖不到墙头上，你不想进步，我再想让你进步也无用，我算看 透了，咱们就这样混吧!

秦时说：那个人不是这样混的，我的文化基础先天不足，必须花些时间看看书， 尽快的补补，否则是要落伍的。

何茹说：那好吧!我感觉你还有提升空间，正好我表姐又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 长，通过她，把你提个副校长，估计是有希望的。你既然不想当官，等以后你想通了 再说吧!

秦时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就这样吧!明天是星期天，我去小陈庄找下李大 坤，商量一下让他帮咱买块地，咱们建一处房子，改善一下住房，免得现在住这房子，转不过身子来。

何茹说：好!如果能行的话，咱们过五一就动工，争取两千年这个节点上有自己 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