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秦时还是站着说话：孙院长，你们五院为什么跟康泰诊所过不去呢?两个残疾 人该放一马，请你高抬贵手吧?!
孙正还是坐在那里，抬头看了看秦时，骄横傲慢的说：我高抬贵手，我那医院六 十多个职工谁管吃去?康泰诊所是五院的管辖范围，你开诊所，他开诊所，我们的生 意还怎么做?
秦时说：孙院长，我们是接刘医生的诊所，早先你们怎么不取缔的，两个残疾人 干了你来这套，能说得过去吗?
孙正说：我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所管辖范围，不和我打招呼，想开诊所，门都 没有!
秦时说：孙院长，你得讲理啊!你可别把我惹恼了，我也不是你想的软柿子，那么好捏。
听到秦时这句话，孙正腾地起来了，指着秦时的鼻子，大声的叫道：滚!你给我 滚 !
秦时哪里吃孙正这一套，立即暴跳如雷，左手一把抓住孙正的领口，右手对着 孙正的左脸，啪啪啪啪啪的扇了上去。孙正哪里经过这种阵势，连连求饶：秦老师， 你能打我吗?
秦时怒不可遏：我打的就是你，你说!还派人去骚扰康泰诊所吧?紧接着又扇的 两耳光。孙正感觉不服软，秦时还会打他的，光棍不吃眼前亏。苦苦求饶，秦老师，两 个残疾人我会考虑照顾的。
秦时听到这话，感觉有点不满意，于是又打了一下，然后说：不行，你必须给我 写个条子，我攥在手里才能放心，否则，今天我和你搞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孙正! 你看着办吧!
孙正想，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只得给秦时写了个条子。
内容如下：
今后五院范围内检查小组，不得随意干扰康泰诊所正常业务，不要借检查为由 扣留该诊所药品和医疗器材。尽最大能力给予该诊所指导和帮助，不做有损于该诊 所利益的事情。
写条人：孙正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六日
写完后孙正双手递给秦时，秦时看了看他说：这就完了?
孙正不解地看着秦时，愣着。
秦时说：盖章!
孙正问：盖什么章?
秦时说：私章，难道说私章还没有吗?
这时候的孙正骄横傲慢的态度荡然无存。连连用讨好的口气说：有有有，我这 就给盖。
只见孙正急忙忙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出私章，盖好后递给了秦时。秦时又仔细看 了看孙正写的条子说：孙院长，这可是你立的字据，如果要出尔反尔的话，我可要拿 着它找你们卫生局局长给评评理去。
孙正忙说：秦老师，不会的，不会的。今天咱们只是个误会，等有时间我请你。
秦时说：这都是你说的话噢!那么我今下午还有事，如有打扰，还请孙院长海 涵。
说完之后，开门走了。
秦时走后，孙正长长的出了口气，我的祖宗来，总算把魔打发走了。
第二天，星期六，孙正参加市里职称英语考试，要说孙正要能考过去，那是天大 的笑话，可替他考试的就是古城中学的音乐老师秦俊。中午孙正请酒吃饭的时候， 孙正和秦俊聊到了秦时。可秦俊不知道昨天孙正和秦时发生那档子事，问孙正：孙 院长，怎么了，秦时是我侄子。听到这话后，孙正只字不聊秦时了。道是刚扯开的话 题，秦俊意犹未尽，便和孙正聊起了秦时。这时候，虽说孙正不想聊起和秦时的冲 突，但是，关于秦时的事情，孙正还是想听的。秦俊啦起了秦时，孙正院长聚精会神 的听起来了。
秦俊说：孙院长，我给你说，我那侄子，可有才了，能文能武，四书五经样样精 通，擒拿格斗，招招式式精到，前几年还是公安系统的英雄，你没听说古城金店抢劫 案吧!那个案子就是秦时破的，后来，歹徒报复，身负重伤，差点送了性命，就是那次 案件被评为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的，记二等功，了不起吧!
孙正听得聚精会神，秦俊讲得意犹未尽。这时，秦俊感觉出了什么,发现孙院长 有些不自然，连忙说：不讲了，不讲了!咱们大伙一起再喝一杯酒吧!孙正这时才如 梦初醒，我的天哪，亏我昨天妥协，识像，否则，一硬到底的话，倒霉的是自己。当秦 俊招呼喝酒时，他没有摸清怎么喝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桌子人都莫名其妙的 看着他。孙正这才过过窍来，连连说：大家喝好，我先喝为敬了。
可是，孙正怎么都没想到，秦俊突然问了一句：孙院长，我讲俺侄子的英雄事 迹，没影响着你吧?
孙正听到秦俊的这句话，怔怔了一会儿，心里颇有一番感觉，难道说这个女人 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了吗?转念又想，哪能这么快呢?管他呢?知道就知道了，反正我 是为了公事，又没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就轻描淡写的回了秦俊一句：影响我啥，我 为你侄子骄傲呢?
秦俊很奉承孙院长，两人坐临位说话，喝酒也很投入。孙正很感谢秦俊；秦俊对 这次能为孙院长替考而荣幸，毕竟又和孙院长的交情加深了一步。
秦俊是一个心里放不下的人，星期一升完国旗，她踅头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看 见秦时正坐在办公桌旁边喝茶，搬把椅到了秦时跟前说：秦时，你知道我昨天干啥 了吗?
秦时说：小姑啊!你昨天干啥，我怎么会知道呢?
秦俊说：我替五院院长考职称英语了。
听到这话，秦时：啊!了一声。这一声：啊!反而秦俊莫名其妙，心中有些纳闷。 秦时反问道：小姑，你怎么替他考试呢?
秦俊问：我为什么不能替他考试呢?
秦时知道越说越糊涂，干脆就把和孙正发生的事， 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这时 秦时心情轻松多了。
秦俊这才明白，为什么孙院长昨天闪烁其词呢?原来是和秦时发生了冲突!
10
秦俊问秦时：是不是要我递个话，趁着孙正用我之时好说话。
秦时说：不用，估计我的一顿教训他会长记性的。
这话还真让秦时说准了，孙正去派出所那里找魏所长替他出这口气的。可他一 提到古城中学的秦时，魏所长就截断了他的话头：老孙啊!你说秦时啊!那个小子和 我共过事，是个人物，我都靠他给俺局长张军副县长递个话，过完年调局里呢!什么 事，孙院长，让我帮忙，你尽管说。
孙正心想：还说个屁，一下子攘枪眼子上了，不说了。但是，既然来了，不说还不 行，就现编了个瞎话：魏所长，我想请你聚聚。
魏所长说：好啊!你既然提到了秦时，到时候我把秦时也带上。
魏所长一说带上秦时，孙正心里顿时感觉堵的慌，但是，在魏所长面前还不能 表现出来。只得说：好好好!
孙正嘴上说好，其实一直怀恨在心，但是又无能为力，他只得忍着。
自从和孙正发生冲突后，康泰诊所果然安稳多了。五院的骚扰，虽说产生了一 些不好的影响，经过何茹、苏永康和何茹家姐何红多日的努力已经恢复正常，每天 都有良好的经济效益，何茹很高兴。何茹和何红闲聊时说：姐，现在我和苏永康一个 月的收入是在利民医院半年的收入，而我们给你开的工资也是古城县城最高的。
何红说：我没嫌少，是不少，可是，我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对于这一点，是成正 比，你们也没吃亏。忙的时候，我也和你们一样十点下班，你没算算我从上午八点来 上班，到十点才回家，算起来十四个小时的工作，折合两天的工作量，你们好好想 想，开我这些工资能高吗?
何茹一听姐这样算，感觉给姐发的工资算是正常的。但是，苏永康为什么抱怨 给何红发的工资高呢?不行，适当的时候我得和苏永康谈谈，咱们都拿那么多钱，怎 么能和姐姐那点工资计较呢?人得知足!
好的时运好过且又感觉飞快。这不，转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过年三月天了，一 年之计在于春，这个时候，春天是最好的季节。春花烂漫，阳光明媚，微微轻盈的东 南风吹在人的面部上，感觉是那么的幸福。人啊!不管年轻的，年老的，都要知足常 乐，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报效于祖国。
何茹给苏永康时常讲，我们刚起步时的艰难，你三个月才还清我借给你的钱。 现在，我们五五开分红，你应该知足了。苏永康算了一下，干这一年多时间，他存了 有大几万块钱，比起在利民医院每个月领一百多块钱的工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倍。现在，我们的国家，各行各业都在突飞猛进，迎接两千年的春风正在刮起。人们都在跃跃欲试，在这跨世纪越千年的时候，都要有一个崭新的姿态迎接崭新的年 代。当然，条件改善了，苏永康不再为饭碗子发愁，在他心中正孕育着一个美丽的计 划，他要拥有一个女人。论经济收入，苏永康的计划无可厚非，可是论长相，那个女 人能下嫁与他呢?这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考虑来考虑去，决定试探试探一下 何姐对他的印象。
当何茹收到苏永康的信，看完后心里想笑，这个混账的东西竟然看上了自己， 并赤裸裸的说出，让自己和丈夫秦时离婚，那么,这个康泰诊所就成为了名副其实 的夫妻店，免得许多病人误认为我们是两口子。还说些无耻下流的话，什么我爱你 爱到骨髓里，爱在灵魂深处，简直是无稽之谈。何茹看了信，又气又好笑。当即就对 苏永康说：你瞎写的什么,鬼迷心窍了，无聊透顶，能干干，不能干滚，这里不要你这 个不要良心的东西!
苏永康自知失理，一声不吭，实在没办法，他硬着头皮来到了古城中学校长办 公室，找到了秦时，让秦时做何茹的思想工作，不要撵他走。
秦时听了苏永康的一面之词，也不好下结论，就把他打发走了，晚上回家问问 何茹再作决定。心想既然两个残疾人在一起合作，不容易，善一善二不能拆伙。
晚上，吃完晚饭后，秦时问何茹：你为什么撵苏永康走，问题能到这种地步了 吗?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他什么?
何茹在和苏永康冲突这件事上，是万万不想让秦时知道的。何茹心想，自己的 丈夫掺和进来，尴尬不说，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 了呢?今天既然这个不要脸的苏永康已经找到自己的丈夫，反正自己也没有做出丢 人的事情，干脆从她的包里掏出了苏永康的信，朝秦时面前一扔，撂下一句话：有兴 趣自己看吧!免得我说出来脸红。
秦时看完后：哈哈哈!大笑，苏永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听到这话，何茹说：用词不当了，还中学老师呢!我没有天鹅那样风采。就算是 天鹅，不也让狼吃了吗?还能吐出来让他个癞蛤蟆吃，美的他，竟像黄鼠狼一样，趴 在豆棵地里瞎算计。这一番话，说的两个人都当作一种玩笑对待。可秦时一本正经 地对何茹说：这点事情，你不能说拆伙就拆伙吧?
何茹说：我怎么能和他拆伙呢?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在一起共事不尴尬吗?
秦时说：这世上尴尬的事多着了，难道说人家就不面对了吗?
何茹说：秦时，这可是你说的，要是那天你媳妇真被别人拐跑了，你可不要后悔 噢?
秦时说：我相信我媳妇是不会的，就凭我这块磁性极强的男人，你还能离我而 去吗?
秦时非常有自信心，他相信何茹对他的忠诚，自己虽然比何茹大十岁，但是在 男人的行列中，他相信自己是一个精品中的精品，像他这样的男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像苏永康这样的人，就是他不残疾，同自己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秦时对何茹说：咱得托人给苏永康找个对象，他成家了，也好安心的工作，这样 对康泰诊所的发展有利。
何茹说：你有这番心意你托人给说吧!反正我不想理他这堆烂泥!
11
秦俊的音乐教得非常好，在全县公开课比赛中获得一等奖，这是一个可喜可贺 的事情。她到校长办公室来拿奖杯时，买了一些糖果。秦时说：小姑，了不起，为你祝 贺，这个礼拜六晚上我约几个好朋友给你贺贺。
秦俊说：侄子，不用破费，你有这番心意比喝酒吃饭都要好。等到礼拜六晚上， 我有个饭局，我带你去有好处。什么好处，秦俊没有说，秦时也猜不出来。反正小姑 说了，到时候一起去就是了。
苏永康自从那封求爱信之后，没有安宁的时候，他害怕何茹和他拆伙。苏永康 想，虽然自己进步很大，但是羽翼并没有丰满，比起何茹的技术，那差距还是非常大 的。不要看何茹是位女同志，康泰诊所没有他苏永康能行，可没有何茹是万万不行 的 。
过去，何茹看着苏永康，同情和自己同命相怜，都是残疾人自然就有些相互理 解包容和照顾。自从苏永康的那封信之后，何茹由同情怜悯之心转变成为反感厌恶 的心理。秦时让他不要和苏永康计较，可她没有他那样大度，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度 让她怀疑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重要不重要，是不是秦时已经不在乎她，古城中学 有那么多美女教师，是不是秦时变心了?何茹这样的疑神疑鬼的，情绪很低落。她心 想挣这么多钱干嘛?要是心爱的人另有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日子，使 何茹彻夜的失眠。如果说失眠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影响不大，但是，对于一个诊所 的医生来说，那就非同小可了。
秦时这段时间观察到了何茹情绪低落，他问过几次，何茹都依生理期给敷衍过 去了。其实，何茹在秦时面前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的，她再傻也不能够问自己的丈 夫还爱不爱自己。可是，秦时这段时间好谈那个叫小姑的秦俊。过去，秦时在她面前 没有啦过小姑。自从小姑带他喝过那场酒后，醉醺醺的回家就谈小姑带他喝酒的。 秦时还让她猜猜酒场上碰到谁了。何茹听到这话就有点儿莫名其妙，烦叨叨地说： 你碰到谁了，我怎么知道呢?
秦时说：我碰到了下命令抢你们诊所药的五院院长孙正了。那孙正特别热情， 那么大岁数了，还走到我面前给我端酒，跟我称兄道弟的，真他妈的有意思，真是不 打不相识。你放心吧!他们五院不仅不再搅和了，孙正还承诺，免费送康泰诊所一个医疗经营许可证。说是卫生局照顾五院医生和护士临时就业，发给五院六十个医疗 经营许可证，孙正答应给你们一个的。免费的，卖给他们本院人都六仟呢?
何茹一听孙正能给医疗经营许可证，当时来了精神了，心想哪来的这等好事。 由烦躁转为打听刺探：他孙正怎么这么好呢?五院人员都要六千块钱，什么理由给 我们免费的呢?
秦时醉眼朦胧的看着何茹说：姑奶奶来，你和苏永康两人不都是残疾人吗?就 当你们是五院职工，特别照顾的。他还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假如透露了风声，影响 不 好 。
何茹一听照顾残疾人，从心里开始往上呕，一股无名火顿时燃烧起来，妈的，老 子有钱，不吃他妈的救急粮!
秦时听到何茹一骂，立即清醒了许多，对媳妇说：别骂啊!这不是好事吗?一般 人还求之不得的，你怎么还不要呢?
何茹说：谁说不要的，我是不想叫他们看不起，又像给残疾人做好事，做实事一 样，年终总结大写一笔，怎么怎么帮助扶持残疾人就业等等。
秦时抱怨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咱们安安稳稳地挣钱不好吗?
何茹不言语了，虽说能得到医疗经营许可证，可她心中的结并没有解开。她现 在最烦秦时说他小姑长短，也怕秦时崇拜任何女人。何茹虽然住在古城中学职工宿 舍，她没有见过秦俊。要是何茹见到了秦时的小姑，不安的心就更大了。
心情不好的何茹每天无精打采地仍然在康泰诊所上班。苏永康有时候看她精 力不集中，想说又不敢说，他心想，这样会出事故的。苏永康就绕了个弯子，让何红 姐来提醒何茹。苏永康尽量多做些事情，好让何茹放松些。可事情偏偏不能尽如人 意，一个初二学生，因吃西瓜拉肚子来就诊，苏永康心想，既然拉肚子，就赶快补点 能量葡萄糖什么的，他没有注意这孩子血糖问题，当第二瓶子打进去不久，这个学 生在他父亲的搀扶下，到厕所小便，刚刚蹲下，就晕倒过去。火速送往县人民医院抢 救，由于送去及时，学生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住院费用得由康泰诊所来出。偏偏 这个学生家长不讲道理，狮子大开口，本来三千块钱什么都包在内，他竟然要了三 万块，何茹问苏永康：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苏永康说：怎么办，想想办法，找找熟人，说说看吧!
这事说出来是苏永康大意了，他认为青少年就没有高血糖了吗?然而，这个学 生血糖高得很离谱，据县人民医院的医生说，如果晚送来一些时辰，器官衰竭，是很 难治疗的，还算及时，这孩子没有大碍，住上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不过医生嘱咐平 时一定要注意饮食，要定期来医院检查，如果能反转稳定下来，就问题不大了。所 好，这孩子一天天向好，出院的时候血糖基本稳定在正常值范围。不管怎样，这还是 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孩子抢救不过来，今天的康泰诊所想这么安稳那是不可能的。
秦时对何茹是这样说的：赔些钱就赔吧!破财消灾，以后千万要多加注意。开这诊所挣钱不少，可风险也大，出了人命，就得倾家荡产，这些风险，你应该有思想准 备。
12
何茹在利民医院时，去县卫生学校学习考乡村执业医生考试过关了，县卫生局 发证，有了这个证，何茹从事医生职业是合格的。苏永康虽有山东中医大专证，可是 他没有通过高考，是注册入校，发的证古城县卫生局不予承认，这样，苏永康行医是 不合法的。卫生局检察大队检查到苏永康行医资格时，认为苏永康是非法行医，进 行罚款，并勒令停止行医。有人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苏永康知道没有行医资格， 就采取了偷偷行医，只要来检查，他就躲躲藏藏。后来，有关人员认为苏永康是个残 疾人，就对他采取了半眼睁，半眼闭的办法，也得让苏永康有口饭吃。但是，在诊所 里打杂行，绝对不允许他行医的。苏永康暗暗下决心，自己必须努力，非得考取执业 医生证书，才能正式行医。苏永康参加了执业医生考试，否则，就是你有再好的技 术，考试不过关，是很难改变的。
苏永康把自己的打算给何茹说了，并说自己早先不该写那封信。何茹一听这 话，当即打断：不要说了，你学习考证是应该的，不要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了，有意思吗?
苏永康不说了，立即起来走出去了。这时一个和何茹很好的朋友说：何姐，你什 么脾气!怎么拿苏永康不当个人呢?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弄得苏永康下不来台。
何茹余气未消，但还是压住火耐心地回答朋友的话：小妹，你不知道，这个人看 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做起事来让人可恨，还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开始翘尾巴了，给 他好脸他能上天。
何茹朋友说：不至于吧!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原来苏永康是这样的人。
何茹说：我本来对他很好的，心想我们两个人都有缺陷，开这个诊所不容易，一 定要好好干，不求干得多好多好，最起码能自食其力，挣碗饭吃就行了。他可好，一 看挣了一点钱，就得意忘形，粗心大意，上个月的医疗事故到现在也没了结。人家狮 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三万块。妹妹，你说愁人吧?
何茹朋友听到这番话，直摇头，嘴里喃喃自语说：这个苏永康怎么这样不讨人 喜呢?
这时，秦时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来到了康泰诊所，他把何茹叫出来说：出事学 生的家长把你们康泰诊所告到了东山法庭了。我的学生是庭长，他认识你，知道咱 们夫妻关系，所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让你们有思想准备，一般来说，被告方要 举证。如果拿不出证据来，无法驳斥原告的理由，就只能判被告败诉。人家提出来的条件，如果协调不成的话，法庭只能根据实际情况认定赔偿。
听到这话，何茹很无奈地问秦时：这事你还得找你学生好好商议一下，不行的 话，你买点礼品，就去一趟东山法庭吧!
开庭通知单是下给康泰诊所苏永康的。原告想：冤有头，债有主。苏永康给看病 出的事，就该告苏永康，合情合理。
苏永康从邮递员手里接过法庭传票，有点蒙了。他自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经历 过这样的事情，很不自在地来到何茹的就诊桌前，把传票放在何茹面前说：何姐，人 把咱们诊所告了。何茹瞅了一下票说：苏永康，你看清楚，人家告的是你，你自己处 理好了，找我干什么?
听到何茹的话，苏永康垂头丧气，嘴里咕噜咕噜地走了。
何茹没听清楚苏永康说的什么,也没理他，急忙忙给病人打针去了。
自从何红来康泰诊所上班，何茹的工作量减轻了许多。何红对何茹说：如果病 人再增加的话，你们还得聘请个护士，我们两个护士可以分上午班，下午班，这样就 更好了。
何茹说：行!姐，就按你说的来。拼死拼活干什么?挣钱多少是多，生不带来死 不带去。你看这次苏永康一次医疗事故，人家张口就是三万，真是意想不到啊!
何红说：所以，你再聘请护士时， 一定要好好审查，那些粗心大意的人， 一定不 能聘。
何茹说：好的，姐，这次招聘护士你给把把关好吧?
何红说：行!
一九九九年，为了迎接建国五十周年和迎澳门回归，我们国家举行了一系列大 型活动。首先是国庆阅兵式上，展示了我国军威， 一大堆新式武器第一次向世人展 现，让世界为之震惊!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中国，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变化，综合国力 在世界范围已经进入前三。
秦时看到这些好消息，非常激动。这些年不论国家和家庭都朝着良性发展，尤 其是何茹和苏永康开办的康泰诊所，家庭收入增长较快，打破了家中没有存款的局 面。在还清所有债务后，现在已经有了六万块钱的存款，这是可喜可贺的。
秦时对何茹说：我们不能老是想着存钱，物价逐年上涨，我们得想方设法让我 们手中的钱保值增值。何茹一听到秦时这话，突然惊觉起来了，看了看秦时，然后 问：你想干什么?我们攒的那些钱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可别想歪门邪道给我 破费了。
秦时说：你想哪去了，我是说，等到明年再攒些，咱们可以改善一下住房条件。
何茹问：怎么改善?
秦时说：买地，盖房子。
何茹听到秦时的话，好一会不作声。
秦时问：怎么睡着了?
何茹说：谁睡着了，这么大的事，能睡着吗?嗳!秦时，你说建房子的事，靠谱吗?
秦时说：怎么不靠谱，等你歇班，我请半天假，咱们一起东山苏河东小陈庄那边 看看。我想古城县只要东扩，那小陈庄就是新城区最好的地方，我们的眼光得放远 点，这时候正是好时机。
人说：机遇都是给有准备人的，这话一点不假。在十一月中旬，苏河一带还不冷 的时候，苏河风光带上的垂柳才刚刚开始落叶，田野里的稻子一片金黄，苏河两岸 仍然优美，秦时和何茹骑着一辆麦克特电动车到小陈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