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到了,回家祭祖,那是天经地义。
在外地一直没有在清明节回家祭祖,心里十分的愧疚。这次回家,终于遇到我们的发小,那是我的四表哥,我们都叫他驴弹头,额头上一个大大的伤疤,虽然皱纹满满,还是掩盖不了。
那时我只有六岁,一个酷热的夏天,我们都会爬树,爬树就是为了套知了,那个过程很好玩,在一个芦苇上绑上一个小棍,更好的是扫帚稍子,先系好那么一翻,在扎上,那是很牢固的,在扫帚稍子疙瘩处拴上牛尾巴的细毛,打个活扣,扣一定要大于知了三倍以上,那就是给知了挠痒痒,在它头的上边轻轻的挠,实际是奔着它头去的,触角感应到可能是蛛网子,两个大前爪,挠着牛尾的细毛,往上一去,等到两只眼睛进入圈套,只是轻轻的一拉,那知了就到了我的手中,往筷笼子一放,继续着下一次,我们最喜欢抓到响知了,下来时叫个不停,我就喜欢那声音。
所谓的筷笼子,是温柔的细柳条子编的,先把几根稍粗一点的柳条用苘麻拴好,翻一个个,放上一圈更粗的柳枝穿插着,弯曲一个圆,紧绷绷的就把底口撑圆了。横排着用更细的细柳,隔一根绕一下,成了桶状,在收顶时那就是锁边,留一个小孔,能放下一个知了就可以了,这个时候得留好茬口,那竖着的柳枝在笼内密密的,阻拦知了爬出来,就是一个陷阱,光能进不能出。我们一般都是收获满满,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几个小伙伴,随便的扯把柴火,生着火,把知了烤着吃,特别香,那是小时候补充蛋白质的唯一来源。
那时候,火柴是紧俏物资,在没有火源时,我们学着爷爷或者在爷爷让我们点烟时,做点手脚,多点了一根火迷子,火迷子就是给死人烧的火纸,折叠烧一个头,在正在燃烧时,在竹筒闷灭,留下没有燃烧完的余烬,放在自己治好的竹筒里留在身边,我们身边的石头好找,把偷留的打火刀,就是一个厚一点的铁片子,铁片子对着新鲜的石头使劲地打擦,火星子,不停地落在火迷子上,着了吹一吹,就升起来了火,一下子柴火着了,还不能让他大着,最好是余烬的灰,在灰里烤着吃。
都是在我们吃完了,我的四表哥来了,让他馋的直流口水。因为他爸爸在公社食堂做饭,叔叔是队长,比我们吃的好,我们象个猴子,他胖胖的,因为排行老四,人都叫他四晃子。就是爬树不行,爬不到一半就摔了下来。他经常在我们套知了时,小树他在下面晃,大树他就用石头踹,就是不让你逮着知了。
经过逼问他知道了,套知了得用牛尾巴的毛。在拽牛尾巴的毛时,我们都是在牛卧下休息时,偷偷的拽一根,那牛是感觉不到的,至多就象牛氓子咬一下。
他终于找到了秘密,他胆子真大,因为那牛都听他叔叔的。正好牛耕地还没有回来,只有一头年轻的驴在那里,一直没有驯服,还没有入套,只是在场屋里拉磨,磨出的豆沫给耕地的牛加营养,不然牛耕地没有长力。那驴看着我们,不停的发飙,四晃子不问,上前就去薅驴尾巴毛,转了一圈,没有抓到,那驴活蹦乱跳的,在他准备停下来时,那一个驴后腿地弹踢,正好弹着他的额头,仰面朝天不醒人事了,满脸是血。
我们大家一起叫唤:驴弹头了,四晃子驴弹头了……
我们都吓哭了,终于他叔叔来了,也没有办法,在陆地上抓一把沙土按了上去。虽然止血了,至今还留一个大大的伤疤。
那就是我们小时候的生活,伤口只能用一把沙土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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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刘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