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乡下有句俗语:“三十九,关门走。”说的女人到三十九岁,身上的月经就停止了,虽不是绝对的,但既有一讲就有一响,有的妇女体质好或许还能生养,不然,怎么
有“五十五,还能生个抓地虎”这一说呢,但,这是个例,没有代表性。
马景田和侯俊在一起尽管恩爱,但快二年了没动静,正应了“三十九,关门走"这句话,郑美侠曾经对马景田说过:“哥呀,你早晚是我的人,不信走着瞧。”
美侠知道她妈从去年就停经了,自从她爸死后,她妈常跟一些不三不回的男人瞎搞,她看不惯又管不了,只盼自己长大后能劝她妈别胡来,自从妈跟景田哥睡到一起,她就知道绝对长久不了,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好嫁给他当媳妇,帮他生儿育女。
这一天,美侠和马景田在湖里看麦子熟了没有,在地头,美侠对马景田说:“哥呀,你跟我妈快两年了,你看我妈能给你生孩子吗?”马景田说:“看来,还是我大娘有眼光,当初她不让我与你妈领证,怕她没生育能力,果然不假。事到如今,哪怎么弄?”美侠说:“哪有什么难的,咱俩赶紧把手续办了,不行就远走高飞,等生了孩子回来,生米煮成熟饭,我妈还有什么办法?反正你们没拿证,又不是合法夫妻,只是搭伙的,不受法律保护。”
马景田让美侠说的口服心服,况且这二年美侠哥长哥短从没改口,侯俊生了几回气也没办法。
两人说着说着就抱在了一起,美侠说:“从一见到你那天,我就发誓,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我妈先下手为强,我丝毫不怕,你在我家,我看着你就跑不了,只因不够二十岁,只好等待,现在我等不及了,别夜长梦多,咱走,你看你有亲戚朋友在外地的吗?奔他们去。”马景田说:“有啊,我联系一下。”美侠抱住马景田说:“我亲亲的哥哥,我巴不得现在就把给身子给你,你快点啊。”
马景田揽着美侠的蛮腰,低头在她耳边悄声说:“你放心,哥不会辜负小妹的一片痴心,我无牵无碍,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咱就上广州我姨那里,姨一辈子未生育,巴不得咱赶紧过去。”
马景田和美侠这一走就是八年,生完两个孩子,大的男孩已八岁,小的女儿也六岁了,因上学的原因必须回老家,再说美侠当初和心上人一走,撇下母亲一人在家,那会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现在想想母亲一人在家也怪孤单,于是四口人就回来了。
美侠让丈夫先回自己家,她带着两个孩子马胜、马莉来到娘的家,进门只见东庄的王大爷正在家里喂猪,这个王大爷早年和爸爸是好朋友,老婆死有十几年了,平时也偶尔来这里串门,帮妈妈收过庄稼,干点重活,今天怎么回事?
王大爷见美侠带俩孩子回来,忙着打招呼说:“侠呀,你回来啦?带的谁家孩子?”
美侠正要回答,只见妈妈围着做饭的裙子从厨房里出来,头一句话就是:“你个死妮子还知道回来啊?这两个小孩是谁?”美侠没搭她妈的话,对马胜、马莉说:“快喊姥姥!”
两个孩子挣脱了妈妈的手,一齐跑到侯俊跟前,齐声喊:“姥姥,俺妈可想你了,哭了好几回了,一路上恐怕俺俩认生,一个劲的嘱咐俺,叫俺们见面就喊姥姥,姥姥你好年轻漂亮啊!”
两个小孩这一番话,让侯俊眼泪哗啦流了出来,她不顾手上还拿着锅铲子,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搂到怀里,亲切地叫着:“我的乖儿,姥的心肝宝贝,你们可叫我想死了,快去洗手,咱吃饭。”
侯俊打量了一下女儿身边没有那个人,才发狠地骂一句:“那个无良心的孬东西死哪去了,他要敢登我的门,看我不砸断他的腿。”美侠笑着说:“妈,你发那个狠没有一点用,他儿子、闺女都喊你姥姥了,你要砸伤他,两个小家伙不跟你拼命?"
这时,王大爷过来了,他已知道侯俊和马景田那段孽缘,他洗完手说:“小侠大清早过来,一定没吃饭,赶紧安排她娘仨吃饭。”
老王看了看桌上的菜又说:“再给两个小孩炒几个鸡蛋,把煎饼馏软火一点好咬。”
美侠望了望王大爷,侯俊马上解释说:“我跟你说啊,三年前我跟你王大爷就在一起过了,那次我生病,地里的庄稼差点烂了,是你王大爷给我抢收回来,收湿晒干,他孩子都大了,他一个人单过,也怪孤单可怜的,俺俩就登记结婚了,你没意见吧?”
美侠乐得直笑,喊声:“王大爷,我七岁那年,你帮俺妈割麦种豆子,我跟你后边玩,你非要认我当干闺女,俺妈不同意,其实,您俩早该一起过了,都是单身,你孤男她寡女怕谁说闲话啊?现在好了,互相帮衬过日子,多好的晚年生活啊!”
美侠说完这些话,倒反主为客地让王大爷快坐下吃饭,一家人别客气了。
侯俊这才转忧为喜地说:“还是俺闺女好,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俺女儿是娘的贴身棉背心,丫头,快叫那个孬种也过来认认丈母爷,让他爷俩好好喝一场见面酒。”
马胜已吃得多半饱了,他一听姥姥口中的“那个孬种”,便知道指的谁了,他催妈妈快掏手机,他要给爸爸打电话报告喜信。
美侠心中暗喜,最担心的母亲恨她“争夫”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她把手机给了儿子,儿子拿到外边不知和爸爸说了些啥,反正喜孜孜地告诉妈妈,美侠一听立即告诉妈说:“他今天来不了,他伯母住院了,病情严重,他在医院里和大伯正商量一些大事,他说明天带酒带菜来和大爷好好喝几杯,好好祝贺妈妈找到了晚年的好伴侣。”
侯俊佯装发狠地说:“个没良心的东西,亏得今天没来,来了我得咬他几口,把老娘我坑死了,让我瞎欢喜一场。”
美侠并不同情她母亲,将了她妈一将:“马哥跟你过了两年,你给他生一男半女了吗?你还想让他断子绝孙啊!”
秃子护头瞎子护眼,闺女这一拳头打在侯俊的痛处,她立马回了闺女一拳:“你个无良心的,仗着年轻,夺我所爱,你给他生了儿育了女,你们过得可滋润了,唉,老娘没争过你,今回咱好好过。”
侯俊说罢,就喊:“乖孙子孙女,看姥姥给你们准备了啥宝贝,快来!”
马胜马莉没来之前,就接受爸妈的反番嘱咐,回到家嘴巴甜点,哄姥姥高兴些,这两个小像伙鬼精得很,听姥姥说要给好宝贝,忙得飞快来到侯俊身边,一人一边拉着姥姥的手,直奔姥姥的卧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