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稳了稳情绪,他觉着今天的酒像导火索,快要引爆了他积垒在心中的火药库,微薰话多,在两个心仪的美女面前,他想痛快淋漓地发泄。他说:“大三那年寒假,我回老家亲生父母身边过年,我娘问我,二呀,你和王家三个丫头中哪个确定了关系?我当时还不十分清楚娘的意思,我愣了,娘说,儿呀,娘当初把你留在王家时,你那个妈就说了,要你当女婿的,娘心想那家人不错,咱家人口多,土地少,你在王家也不会受屈,反正你是我儿子,任长多大还是娘的心头肉,不管王家闺女中老几跟你成婚,生养的孩子还是咱的后代,咱家穷,你姐都没进学校门,你哥也没上成学,十八岁就当兵去了,你可好好地把握自己,过好日子啊!”
秀云的眼角怎么有了泪水?杜侠先发现秀云脸色的变化,她说:“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呀?怎么啦?”
秀云一下子从感情色彩中回过神来,用手抹了一把眼角说:“哥,你慢慢讲,我听出味道来了,喝一杯润润嗓再讲。”
杜侠的心有点硬,但也被继承的讲述所迷,想听下文。继承说:“从老家回来,再与三姐妹相处,我便发现她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柔柔的,温馨的,妈恐怕我上学生活上受委屈,都专门给我烙麦煎饼,家里都是山芋干掺点玉米煎饼,给我煮咸鸡蛋,黑咸菜浇香油装在菜罐里,五八年到六O年,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我也没受一点屈,上中学时更不用说了。六六年我高中毕业适逢大运动,回家劳动期间,养父母也舍不得让我干重活,他们便张罗给我结婚,在挑人选时,看我与三姐妹当中与谁最有缘。”
杜侠听得迷了,把夹菜的筷子差点戳进鼻孔里,引发一阵喷嚏连天,秀云喊:“姐,口水都喷盘子里了。”杜侠嘻嘻一笑:“那才香呢,夹一著给哥,权当亲嘴了。”后来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十九岁那年,我年轻没经验,被大姐引上了床,大姐是真的喜欢我,她认为自已是王家老大,招婿留家也该是她,妈想得开,三个女儿不管谁和我结婚,生孩子都得姓王,肥水没流外人田呀!
杜侠又一个啊嚏,端茶碗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泼了出来,她赶忙把茶碗送到继承嘴边说:“哥,喝口水再说。”秀云笑她:“又跟哥亲一回嘴。”继承说:“我也是血气方刚,欲火正旺,和大姐春风一度没想别的,谁知一下了让她怀了个双胞胎,妈妈知道后不恼反喜,不动声色让大姐十月怀胎一下生了俩,实际上爸爸觉得我和三妹最合适,按农村老规矩,男的比女的大两岁最般配,现在生米做成了熟饭,将错就错呗。”秀云调皮,说:“哥厉害,一炮打响,一鸣惊人,一石二鸟,龙凤胎啊!”继承说:“自从我明白,王家俩夫妇拿我当种子开始,二姐和三妹对我投怀送抱从没反对,从不限制,我也乐得享性福,老大出事老二上,老二出事老三接着,这三姐妹对我个个爱之不舍,从小睡过一个被窝,有一种自然的亲厚感,谁想到后来王家出了因护犊子闹死人的事呀?”杜侠说:“那事不是过去了吗?”继承沉默少倾说:“能过去当然好,自从妈出面演了一场美人计,弄得满城风雨,现在越发复杂了。”
小广播和我大姐那一场闹,不幸跌伤死亡,她儿子吳仁狮子大开口向王家要一百万赔偿金,我妈施美人计让吳仁出洋相后,惹恼了吳仁的一个表叔魏步保,魏退休前曾在检察院干过副院长,经手办过不少案子,也提拔过一些干部,现在他插手这件事,想替吳仁出口气,让王家花一笔款,不然就告我大姐伤害罪,你们说这麻烦小吗?
秀云看了看继承一脸愁容,心想怪不得今天他找我俩喝酒聊天,心里的结在这儿哪,怎么办呢?
杜侠听了继承这段担忧,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很伤脑筋,他今天忙里偷闲找我们喝酒消愁,我们该怎么帮他呢?
此时,三人都无心再喝酒,秀云和杜侠在想怎么帮心上人分担忧愁。
杜侠想到了一个人,这是她的初恋,后来因志向不同而分手,那个人叫董乾,后来考入济南公安学校,毕业后分在临沂市公安局工作,现在已是副局长级干部,我找他疏通一下,看看能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秀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她也想到一个人,她同学的哥哥,现在济南市政府宣传部门工作,分管新闻和市报这一块,如果董乾要利用关系整王家,她可以把实情捅上去,让新闻媒体介入,还王家一个公道。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话说到此处,三人心情顿时豁亮起来。
继承心头乌云一扫而光,主动提过酒瓶叫道:“喝酒,喝酒,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秀云抢过酒瓶说:“哥,满酒的事还是小妹我来,从到学校来还没有一次这么开怀痛饮过,今天满足我哥。”
杜侠“扑嗤”一笑说:“哟,我看妹妹今天怎么满足我哥,来,给我倒上酒,好疼人的小妹妹。”
三人推杯换盏,很快一瓶酒下去,秀云开始胡言乱语,拉着继承的手不放,哥长哥短叫得亲切,杜侠酒量大,根本没觉着,最后,杜侠把继承和秀云一起送到校长室安顿好,让他们休息,她有急事要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