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当和刘晚正啦呱,刘芹的喊声惊动二人,一齐向急救室门口走去。
天赐输血后,身体恢复了许多,护士把他推出来转移到观察室护理,护士问:“你们谁是家主,再向收费处补交药款去。”石当说:“我是他父亲,好吧。”冯香一拽儿子说:“你去呀!”刘晚说:“妈,别急,事没弄明白,这样做不好,是亲割不断,花钱的事还在后头。”
石当到了收费处,问窗口收费员:“多少?”收费员说:“已交押金1000元,这次手术费再交3000元,其余的出院结账。”石当回来问李萝:“妈,押金1000元是你交的?”
李萝说:“不是,我们听信后才来,天赐已正在抢救,八成是开拖拉机的老杜代交的,这钱咱不能让人家垫,咱孩子自己不小心摔的,亏人家行好抢救送医院来的。”
石当说:“该报答的一定报答,等天赐出院后再办。”刘芹哭着对石当说:“叔叔,不怨天赐哥,是我惹的祸,天赐哥为救我才摔下去的,钱我叫俺爸交。”刘晚也说:“我听孩子说了,天赐是个好孩子,为救我女儿出的事,这个钱全由我来交,等天赐出院一块结,不能让你们花钱。”冯香也插话:“您石哥,这个钱说什么也不该由你出,全由俺家付,咱先调理好天赐的伤要紧。”
正说着,开拖拉机的老杜父子来了,一是探病,二是送钱,李萝见送信的小杜,急忙打招呼:“您哥,你来啦,多亏您爷俩送俺孙子来医院,还替俺垫交押金,一会我让石头就还给你。”小杜说:“那天出事纯属意外,开到造船厂那里,路上不知谁掉一段不板拦在路上,拖拉机前轮一颠,正碰小女孩捉蝴蝶,小女孩一闪身,顺势就要倒,若要倒了就得摔倒滚下堤坡,幸亏小男孩一拽她坐下了,而男孩没站稳身子摔下去了。”
小杜的叙述虽然平淡,冯香听得胆颤,她也来感谢小杜说:“您大哥,多亏您爷俩把俺们小孩救了,俺感谢不尽哪,小晚,赶紧掏烟给小杜。”
刘晚掏出烟盒,用手指弹出两棵送到小杜和老杜脸前,小杜后退一步说:“我不会,谢谢!”
刘晚又把烟盒递到老杜面前,老杜不客气接了颗,刘晚给点上火便啦起呱来。
刘晚同样又客气感谢一番,老杜从包里掏出一卷钱来说:“小孩摔伤全是我的责任,医药费我来承担,我这里带五千元,不够再给。”刘晚说:“不用,这个钱不要你出,有我们呢。”
老杜错把刘晚当石当了,石当见老杜要替天赐交医疗费,也觉不妥,过来伸手握住老杜的手说:“老杜兄,我儿子受伤亏你父子相救,哪能让你行好再花钱,钱我已交过了,难得咱哥三个有缘相聚,今天咱交个朋友,刚才我侄子听说我回来了,正好康乐大世界三周年庆典,他是大厨,叫我过去喝酒,咱们难得相聚,都跟我走。”
老杜也是实在人,带钱两家都不要,他想请他们一顿,就爽快地答应了,刘晚正愁怎么和石当勾道,心想我请他们,石当见他二人如此合谐,都是为了孩子,不去不礼貌,也有心请他二人喝酒,三个人各有目的,和俩位老人说了,让她们看护天赐,刘晚带着女儿,老杜喊上小杜,几个人坐上老杜的拖拉机,直奔康乐酒店而去。
石当的侄子石良把他们安排进一间雅座,告诉石当:“叔,我安排这桌不要你问,你们只管喝酒吃菜,一切由我安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晚首先提起话头:“老石哥,我一直不在家,咱弟俩极难相遇一次,我那天问句半截句,就是天赐的事,这个小孩为什么叫天赐,是天老爷赐给你的吗?我怎么感觉您爷俩有点生份的呢?”
俗话说酒仗英雄胆,刘晚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当年丢失的儿子就是这个小天赐,自他见面到输血,那种血脉之情无形已拴住了心,何不乘此机会弄个明白。
石当的酒量不大,几杯酒下肚已有些酒意,自刘晚的血型和儿子血型一致,又见到小刘芹酷似天赐,他已明白怎么回事了,虽说妻子不认可天赐,可这是母亲的心尖尖肉,从她抱进家养护这么大,祖孙俩已相依为命,自己虽然不断给钱养活祖孙俩,是天赐既没得到母爱也没得到父爱,那种祖孙之爱绝对不是母爱,母亲让他劝说妻子消消气,认下这个孩子,但没有效果,自己也很作难。
现在,刘晚把这话头已说到这样,说明他心里已有数,常言说强扭的瓜不甜,天赐才八岁,迫切需要母爱父爱,如果将来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恨亲生爹娘吗?他的心灵不会扭曲吗?
石当不想让儿子受委曲,他从母亲的谈话中也明白母亲心意,必须让儿子认祖归宗。
石当又喝了小杜敬的一杯酒,开诚公布地说:“老刘兄弟,你问得好,我儿子正是老天爷赏赐的,你听我讲讲我的事。”
老杜听的莫明其妙,这兄弟俩打的什么哑谜,他一心想听个原委,就举杯和老石碰了,说:“我想听听。”
老石从狼狗吃掉儿子,母亲伤心断指到意外从路边拾到一个男孩讲到妻子伤心失魄,生母亲的气,不认母亲拾的这个孩子到天赐出车祸,自己血型不匹配,讲到这里,不由伤心地痛苦起来。
老杜听得惊心动魄,曾听人传讲说某某庄上有狼狗吃小孩的事,果然还是真的,而且家主就在跟前。
老杜陪着石当掉了一阵同情之泪,然后又哈哈一阵大笑,老杜说:“石兄弟,我一辈子不信神不信命,看来也不是那回弟,今天你讲的这两件事,失子得子就是天意,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都在你身上应验了吗?亲子、养子都是子,天赐无论长到多大,他也得喊你叫爹,你说是吧?”
他倒了三杯酒,自己站起来说:“两位弟兄,我老杜愿意结交你们,咱弟兄仨同干这杯酒,我还有话说。”
石当说出了心中压抑八年的一番苦恼,感到轻松多了,毫不犹豫一口干了杯中酒,最开心的是刘晚,他从石当话中听出了端倪,心情一激动,也是一口干了杯中酒。老杜说:“我这人心直口快,心肠热,就喜欢成人之美,今天你两家都喜,老刘最喜,天赐是你们两家子的儿子,养父亲爹都会疼他,他的福气大了,今天我有个建议,咱三人因天賜结缘,不如借这个酒宴咱就拜个仁兄弟,如何?”
一呼即应,石当首先表态,举手赞成,刘晚心情激荡,双手鼓掌,石当喊他侄子来,俯耳说了几句,侄子答应而去,不一会,小石拿来两支又粗又大的的红烛,服务员端来四个菓盘,老杜高兴,把室内方桌抬掇干净,点着红烛,摆正菓盘,三兄弟叙了年庚,齐齐跪在案前,小杜作了司仪,拜了关公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