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左为陈大彬)
回想起我们生产队1950年前后出生的这代人,现在都已到“古稀之年”。
六十年代末期,都长成半大小子,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追求,也没有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迹,只是任劳任怨、老老实实的干活。现在回想起来,却留下许多难以忘怀的一件件往事,仍历历在目。
在那个年代,生活水平较低,对于吃穿从不讲究,只要能吃饱饭就滿足。服众生产队的领导,认劳认怨的劳动,集体观念比较强。
那个时候,生产队的年轻人作为后备力量,由二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和小大姐,还有在校的初高中学生(学生寒暑假、麦假参加劳动)成立青年组,陈大彬任这个组的组长。
生产队推荐他当组长,是因为他当年的年龄最大,脾气好,为人厚道,能合得来任何人。在农村虽不同姓、同族,都很讲究老亲世谊。他的辈份高,多数人都叫他叔叔、爷爷的,还有叫他太爷爷的。由于他的性格开朗,大家都喜欢和他开玩笑,从不生气,依据他的性格及体形外表,形象地给他起了好多绰号。由于说话、做事大方,大大咧咧,绰号叫“大手”,叫他陈大彬的人不多了,长辈或比他大的同辈都叫他“陈大手”,同辈比他小或晚辈都叫他“大手哥”、“大手叔”、“大手爷爷、“大手老太太”。他的口型有点大又给起绰号叫“大嘴”,后来又有人更形象地给起绰号叫“鲶鱼”,因为鲶鱼嘴大。
在他的带动下,不管生产队安排什么活,都能够顺利完成,而且保质保量,记得那年在六十亩地插秧,劳累一天的年轻人都累的腿疼腰酸,还有约5亩地没有插完,那时太阳就要落山,大约六点多钟,如果不插完,明天无法转移到另一块地。由于我们生产队的地离家较远,明天过来插来回也要一上午,为了不影响明天的转移地块。组长就安排人员去家里告诉生产队队长,为了我们今天保证插完这块地,请队长安排烧“麦糊涂”稀饭,送到地里吃,大家听说今天晚上生产队烧稀饭送来,忘记了一天的劳累,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地全部插完。
麦收季节,也叫做麦口,俗话说:黄金铺地,老少弯腰。老少没有闲着的,都忙着收麦子,我们这帮年轻人不能割麦子,就负责搂麦,将落下的麦穗搂捡起来。搂麦也是很辛苦的,头上烈日晒,拉着竹筢走在坑坑洼洼的麦茬地里,累的大汗淋漓,无水喝,渴的口干舌燥。地头又长,一个来回也要十多分钟。这时一位男小伙,累的实在不想干,想偷懒,憋出个馊主意,提出让人把他捆起来,放在太阳地睡觉,这样就不要干话了,觉得躺着轻松。他一提岀来,大家都同意了,就把他的手脚捆好,放在太阳地上睡觉吧!我们继续干活,等我们一趟回来时,只见他热的要不省人事,抓紧给他松开,差一点热的中暑。问他还想再睡一会吗?他摇摇头说:还是干活好,走起来有风还凉快,投机取巧不干活,差点送了命。
那个时期业余生活比较酷躁,大家见面,也就是开个玩笑,思想开放的男女相互抬抬杠,打俏说荤话,谁也不和谁急,开玩笑是家常便饭。但是有时也调侃些趣事。如果有那位小姑娘请假赶集,回来后总要追问是不是相对象的,因为那个年代找对象都是媒人介绍,去集市相亲。问这问那,问的让人默默丢丢,不好意思。要是相中的对象到家里来,就更热闹了,左邻右舍都过来看长的丑俊,个头高矮,小孩也跟着爬墙头、扒窗户的瞎胡闹,要喜糖吃。
那个时代穿的鞋都是手工制作,是纯手工的千层底。每天出工干活,姑娘们总是挎着蓝子,里边装有麻、鞋底、鞋帮,纳鞋底用的锥子等针头线脑。中间休息的时候,姑娘们就在地头或路旁做针线活,有的搓麻绳、有的纳鞋底、有的做鞋帮、还有的绣花。如果看到那位姑娘纳的鞋底是男式的,而且家中又没有合适的小青年,就开始盘问是给那位小男孩做的,多大年龄了,长的什么样好看吗?把姑娘问的脸发红。男伙伴在地头聊天,打扑克,来“六州”(一种游戏),议论村里发生的新闻趣事,这些话虽然无主题,但也充滿生活的气息。姑娘们偶尔也会加入评论,分享社会与家庭点点琐事。
那个时代人都能吃,可能是因为喝稀饭,把胃口撑大的原因。经常打赌看谁吃的多,打赌输赢。集体的时候,生产队种西瓜,作为副业,分一部给社员吃,卖一部分留作生产队的费用开支。干活休息的时候看熟透的西瓜,相互吹牛,我能吃多少,他能吃多少。组长陈大手指着一个西瓜说:我能把它吃完,上称一称24斤,大家都说不可能,他说我如果吃完了谁付钱,当时就有几个人愿意出钱。打赌就要有说法,提出如果吃不了怎么办,大手说:吃不完本人自原付钱,另外再买一个同样重的西瓜给你们。谈好条件,找公正人作裁判,西瓜吃到什么程度可以丢掉瓜皮,经双方和裁判达成协议,比赛开始,结果24斤重的西瓜还真的吃完了。
打赌比吃的事时常发生,记得那年春节过后,大姑家表哥来我们家,晚上他去刘小站家玩(刘小站是做小生意的,晚上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好到他家聊天),我在家看书,正准备睡觉时,他突然进屋,告诉我,让我跟他走,我问他什么事情,这么急,他告诉我说:我们几个人在刘小站家玩,兰法说他能吃二十根油条,我们就和他打赌,如果能吃了,钱我们几个人付,吃不完油条钱他付,另外再买二十根送给我们。条件都说好了,现在有4个人,你去参加,我们就5个人,每人2角钱,共计1元钱,那时的油条小,每根5分钱,正好买二十根。听表哥讲完我就跟着过去了,进门一看油条已经查好,二十根放在盘子里,兰法很费劲地把二十根油条吃完,我们每人输了2角钱。他有一个星期不想吃饭。那个时代人馋,打赌吃馒头、吃肥猪肉、吃豆腐是常有的事,也有输的,也有吃出毛病的。
生产队每年冬天要轮流清理汪塘扒汪泥作土杂肥料。汪塘的水要戽干,戽水的事就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了。记得那年生产队要清理家后边的围沟,安排我们六个人戽水,记工分,鱼是生产队。从早上开始,一直戽到夜里大约12点,水基本戽干,鱼都浮出水面,看鲤魚、草魚每条大约都要2、3斤重。我们看的眼馋,就下水按每人两条,逮12条上来我们分了,回家睡觉,早上3点再来戽水。
当我们再来戽水时,发现汪边有一条鱼,判定是我们回家睡觉时,有人来偷鱼了。将此事立即报告队长,我们就来个“贼喊捉贼”的诡计,队长知道后也相应采取一些措施,也就不了了之,也是我们。的侥幸。
我们那时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为了寻找刺激来牌赌输赢,用扑克牌打夯、扒十点半,输赢几分几毛,不超过一元,输钱都能及时兑现,欠钱也不会拖多长时间。印象最深的一次还钱,是我邻居表叔欠我5毛钱,在他应征入伍,换好军装的一个晚上,喊我出去,他拿出5毛钱给我,说这是来牌欠你的钱,让我收下,我说不要了,你这钱也是亲戚朋友送你的,你留着用吧,全当我送你的,他说什么也要我收下。几年前他身患绝症,我去看望他,提前此事,爷俩都哭笑不得。
回忆起过去的往事,总感觉到件件都是眼前的事,永远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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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只能回味。
往事如烟,人生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