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三姐妹 之十九 ——家乡行(作者:黄兴洲)

沂蒙三姐妹 之十九 ——家乡行(作者:黄兴洲)
《捉奸事件》成了沂县一大新闻,一对恋人被人赤身裸体从被窝里被捆上游村,这是何等的丑闻,何况女的是沂县正待上任的妇联主任,男的是堂堂的人民教师。

处理结果虽然该判的判了,该开除的被开除了,单校长感到奇耻大辱,在沂县教育界抬不起头,柴靖虽然沒受牵连,但她觉得在这里继续干早晚要出事,申请调回丈夫工作所在的煤矿学校,李娥被清退,原来平静的一所山村完小因此“丑闻”弄的名声大震,公办教师谁还愿意来此任教。

继承改行的事被暂时搁置,王梅知道妹妹与继承已睡到了一起,干脆遂了父母的心愿,主动和继承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由父母抚养。

继承和王芸光明正大地办理了结婚手续,继承暂时请假休息,回到了邳北老家父母身边。

继承的老爸已经八十多岁,身边子女都有自己小家庭,老公俩相依为命生活,倒也没饿着。

二儿子的到来,让老两口十分高兴,娘不知怎么疼儿好,这个从四岁被送人的儿子如今人高马大回到身边,当娘的巴不得把吃进嘴里的好东西吐出来喂给小二。

哥哥姐姐妹妹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偶尔来父母家也只是走亲戚似的匆匆来急急走。

继承为让父母高兴,他寸步不离爹娘身边,小时候和他一起讨饭的老张家二儿子才思听说小二回家了,非要拽他去喝酒。

张才思比小二大三岁,现在开了个小吃部,酒菜现成的,继承拗不过张才思的热情,到村里商店花一百多元买了礼品去看张老爹。

张老爹老两口看驴高马大的小二子来看望他俩,无比激动地拉住继承的手,从头看到脚,咂着嘴夸小二长变了,有出息了。

啦着啦着,话题扯到女儿大翠身上,张老爹脸上布满了思念女儿的阴云,他问继承:“二啊,你说你二姑还能活在世上吗?走有快二十年了,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何时能回来,我死前还有见上她一面吗?”

对于大翠的消息,继承了解并不多,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他曾听养母说过大翠的故事,大翠的出走至今已快二十年,如果活着也大约有五十岁了,他还是从好的一面劝张大爹:“老人家,大姑会回来的,如今社会秩序稳定,好多失散的子女都能在政府的帮助下认祖归宗,何况大姑走时都三十露头了,她不会消失,或许目前还不到时候,有缘一定会相聚,耐心等着吧。”

爷俩说一阵家长,张二喊:“小二,来喝酒了。”继承喊张老爹一块过去,老爹摆摆手说:“我滴酒不沾,你去吧,少喝点。”继承走进张二安排的房内,只见四碗四碟八样菜,一瓶洋河珍藏酒,四把椅子四个酒杯,继承问:“还有谁来?”张二诡秘一笑说:“一会就知道了。”

正说着,只听一阵银铃般笑声响起,人没见声先到:“二哥,小二来了吗?”

人随声到,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长发披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尖下颏,一脸笑容,她见继承楞楞地看她,就把脸凑了过去。“小秀,你怎么来了?”
叫小秀的女子笑靥如花地说道:“这个你要问另一个人,夏荷,你快进来。”随着喊声,叫夏荷的女子推门而入,与继承四目相对,“五妹,是你?”继承惊喜地叫道。“二哥,你回来啦?”

来人是继承老家一巷之隔大叔家的小五丫,和继承同年生,只比继承小三个月,五丫出生时大婶奶水不足,她奶奶抱来找奶吃,母亲一边一个喂奶,后来遇天灾,地里粮食欠收,继承爹妈带继承出去要饭,一念之差把继承丢在山东,长大回来时五丫已出嫁,后因五丫丈夫生病死了,五丫寡居,因没生孩子,就住娘家,念及小时吃过娘的奶,现在时常帮娘干家务,继承曾听娘讲过多次,因此对五妹的处境深表同情,还欠着五妹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兄妹俩见面十分欢喜,四个人入了坐,张二忙着开酒瓶。小秀说:“张二哥,我不喝酒,我喝饮料吧。”桌上已摆了两瓶饮料。张二说:“那怎么行?小二共总不来,这次来家咱们四个必须喝白酒。”小秀看看夏荷说:“五姐,这怎么弄?我说不来,你偏拽我来,我沾酒就醉,醉了就会胡扯,你不怕啊?”夏荷说:“你随便扯,到现在谁还管那些破事,二哥又不是不知道。”提到破事,继承想起当年考大学政审时的一件令人气愤的往事。

一九七七年,搁置了近十年的高考又恢复了,继承在山东参考,政审这关不光查养母家三代,因继承有双层父母,外调人员来邳北调查继承的三代时,正值坏种冯某有权,他说了继承的祖父曾经在乡公所挎过盒子炮,是保长的狗腿子等等,差点影响了继承上大学,坏种光顾使坏,不想让夏荷全听到了。

夏何急忙到家告诉父亲,父亲一听有这样事,气得跑到大队部找支书,支书听说坏种对来外调的人员捏造假材料,提醒坏种说:“你提供的材料你必须签字划押,有责任你自己承担,大队不会给盖章的,这材料关系到一个人的政治前途,是要与考生本人见面核实的,由本人认正签字才有效,你想清楚了。”

坏种一听材料要与考人本人见面,吓坏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说的话是望风扑影,见不得亮的,他怕小二的家人找他拼命,灰溜溜窜了。

继承的哥哥五五年服兵役的时候,他祖父的历史已经核实过,结论是历史清白,现在轮到他的历史,怎么会两样呢。

外调人员取得真实材料走了,是夏荷父亲给作证,签名划押,坏种虽有不甘,但也怕面对面求证。

有的人就这么坏,总喜欢背后害人,又怕被害人知情,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继承对夏荷大姐的大恩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在张二的小菜馆里相遇,也亏小秀通风报信把夏荷叫来,四个人年龄般上般上,遭遇却各有艰辛,在一起推杯换盏,说不尽的乡情、亲情。小秀问:“二哥,你怎么有空来家的?学校没放假呀?”

继承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进,感叹地说:“真是一言难进哪。”当他讲完和王芸被坏人“捉奸游村”的经过时,夏荷笑得打喷,小秀虽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想想两人被赤身裸体绑在被窝的情景,不由羞红满面。

张二听后气愤地骂道:“怎么哪里都有这样的坏种呀,咱村里的那坏种利用查户口之机,在富农李二毛家掀人儿媳妇被窝,小媳妇也是光着身子睡觉,羞得喝盐卤,差点一命鸣乎,坏种后来也没遭好报,变得下身瘫痪,硬是自己作死的。”夏荷问:“二哥,你不教书了?那干什么呢?”继承说:“是请假休息,说精神受到极大损害,要缓解一下情绪再说,想改行呢,王芸正在县里托人办理手续。”夏荷问:“二哥,听说山东王家三个姐妹都喜欢你,你到底选了谁啦?”

继承也不隐瞒,说了和大姐王艳,二姐王梅的事,王艳得病半出家进了沂山的道庙,至今不知如何?婚姻没到头,又说与二姐之间一段恩怨,二姐红杏出墙,如今冷战,养父养母拗不过三妹王芸的苦缠,如今打算领证,合理合法拜堂成亲的一系列过程。小秀笑指继承说:“你这桃花运走的不错,王家养你这个童养婿可没吃亏,肥水可没流外人田哪!”

三个人拿继承开了一阵玩笑,继承见夏荷说着说着眼里窝着泪花,便问道:“花妹,你打谱怎么办哪,也不能单身过下去呀?看哪有合适的还得走一家吧。”

夏荷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老住娘家,可是他死后,他那个扒灰爹太孬种啦,老大老二家的都叫他扒过灰,简直不是人,老扒灰几次三番缠过我,我实在不能再住他们家了,在这里先将就几天再说吧。”

四个人把二斤酒喝光,除了小秀,其余三人都有点醉态,这时继承的老娘找来了,说山东那边有人找,回家吧。

继承辞别了大家,估计是王芸找来了,便和娘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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