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小祁远志(作者:李敬亚)

  我的发小祁远志(作者:李敬亚)

祁远志是我儿时的伙伴。他小我两岁,我们两家是紧壁邻居。祁家住东边,我们家老宅地基垫的高。是五间地势,只在中间盖了三间窄而矮的士墙茅草屋。东西两头各留下一间屋的空地。所以我们和祁远志两家当中有一个宽宽的空荡巷口子。很小的时候祁远志总和我在这高台子上玩耍。稍大点时便结伴和村子里其他小孩一起到家南面庙堂上去玩,因为那里有古色古香的大殿,有從立的两排石碑,庙前有较大的操埸,旁边有树林子,庙后边有一个很大的老和尚汪。来这里玩耍的孩子很多,有时常发生争执,我和祁远志一至对外,他年龄虽小,个子长的比我高出一头,揍起仗来有劲,不服输。这一点我很佩服他。

祁远志好玩,但言语不多。有时很能听从我的意见。他在七八岁时喜欢爬树上高,再高大的树他都敢爬上去,常爬到大树梢上去摸喜雀窝,对此我只能望尘莫及。

我的老家宗庙村,是邳州最西北部偏远的小村庄,与过去的铜山县现在是贾汪区耿集乡的小郑庄老淹子村地邻边。后来七十年代初,我们这边扒了李集大沟,两边民间来往明显少了。小郑庄和老淹子当中湖野里有一座高聳入云的铁塔。在六十年代农村不通电,别说高压电线杆子,连电话线杆子也没有。这个铁架子是方园几十里最显眼的至高点。因为离我们村子只有三里多路。记得有一次我们五个小伙伴一起去看铁塔,同去的有杨增富杨元景杨平春祁远志和我。走到跟前一看,这个铁塔没有塔梯,原来是个三角形的铁架子。横称比较多,第一层铁架横称很高,足有三米高。一般人用手摸不到。当时祁远志突然从东南角入地的一根铁柱上往上爬去。其他人不敢爬。不多会祁远志爬的老高了,我们几个害怕起来,如果不小心掉下来会被摔死的。便喊他赶快下来,他停住摆摆手,意思没有事。看样子他想上到顶峰。我说,必须让他赶快下来。我们几个便一齐大声喊他的小名,四毛蛋,你再不下来,我们都走不等你啦!祁远志听到我们要走不等他,他停住后慢慢往下退着下。到了第一层时踩着横担耸身跳了下来。我对他说,你这家伙不光有远大志向,给你梯子还敢上天啊!

所谓的铁塔,其实是飞机的航标。从那以后再也没去玩过。几十年过去了,不知这个高高的航标是否还在。有时回老家,因李集大沟两岸窜天的白杨树早已遮天避日,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但村庄上空常有飞机飞过,机尾喷出的烟雾划过长长的天空,有时象彩虹有时如一道白云十分好看,偶尔也唤起我对儿时往事的回忆。

一九六七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家乡一带都下了树凌。所谓树凌就是雨雪形成的,因为气温低,雨雪挂在树上形成了比牛角还要长的冰凌,大树小树技头上还有屋檐下都结滿了冰凌,十分好看,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保留时间较长。只有在遇到晴朗天气,温度上升才开始溶化,大树小树屋檐下开始哗哗下起雨来,虽然是晴天,但地上到处象小河流水一样,给行走带来不便。

在下树凌期间,有一天晚上祁远志找到我说,夜里太冷,因为铺盖简单,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没有褥子,把小被子两边掖紧,把小棉袄和棉裤放在上面压风。睡的是地铺,从下面来凉气,冻的睡不着觉。祁远志用商量的口气说,咱俩去东北湖生產队草屋去过夜吧?我说好。六十年代,我们生產队在村庄东北湖盖了十多间土墙屋,并且有一遍很大的场面。离庄里有一里多路远。那时是大集体,打的粮食年底决分后,剩下的予备粮和留的种子粮都放在三间仓库里保管,常年有专职保管员在这看守。另外有六七间牛屋。我们生産队养了不少牛驴,没有马。耕种士地全靠这些牲畜来耕翻士地。有三人做专职饲养员负责喂牲口。有一大间屋专门放碎麦草。农闲时一天只喂两次牲口。每到腊月天冷时,有不少男劳力在草屋里过夜,老百姓管叫钻草屋子。

我和祁远志去草屋里过夜,饲养员张法新专门对我俩交待,在这睡觉可以,但夜里不准在草里小便。草里一但有了异味,牲口便不吃了。这一屋子草就白搭了。那年月生活困难,每顿都喝照人影的稀饭,就是年轻人夜里也要起一两次到外面尿尿。再返回来时,原来已捂热的草窝没有了。只好重新把自己的身子再埋在草堆里。钻草屋子过夜,不脱衣服,有时连茅翁鞋也不脱,钻进去后把整个身子埋起来,只留头部脸部露在处面好喘气。戴上帽子更好些。尽量不翻身,天明起来时嗓子眼干渴难受。我和祁远志曾有过这段患难的经历。也是不能忘却的记忆。

按老亲世谊,我应管祁远志叫表叔,小时候都互相喊小名。直到长大成人,我才正而八经喊他四叔,有时也喊志远叔,把表子去掉显得很亲切。

人怕长大,成年后便各奔东西了。六九年冬天我参军入伍去了部队。祁远志初中毕业后在生产队劳动。好在他二哥祁远举,五十年代初在山东济宁农专学挍毕业后,分配到青海省柴达木盆地农肯兵团做了中层干部。七十年代初,祁远志奔他二哥去了青海柴达木盆地农肯兵团工作。在农肯兵团劳动锻练三年后,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在青海大学就读地质专业。在大学期间谈了个对像是同班同学名叫沈芳,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姑娘,郎才女貌天之作合。大学毕业后俩人都分配到青海省地质研究所工作。

祁远志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地质研究生涯。他的足跡踏遍祖国西部名山大川,在研究寻找矿藏事业中作出毕生贡献。在学术领域里十分执着专注,写了很多专业论文集成出版多部著作。四十多岁时被评定为教授职称。现退休后夫妇俩去了珠海这座美丽城市安度晚年。

早年父母亲健在时,祁远志两三年要回来一次,父母不在后,回来就稀少了,有时七八年才回来一次。每次回到家乡,一定要见到我在一起玩玩。还象小时候一样亲切,说说家常话,说说久违了的心里话。祁远志身材魁梧高大,有点发福发胖了,仍然黑发滿蓬,白净的面容在说笑间也露出了岁月不饶人的痕迹。说话有点斯文。酒肠不如原来那样宽放了。有一次他让我陪他村前村后转转,找找般上般下年纪的人叙谈过往,他很想寻找儿时的一些记忆,可见人到老年童心还在。

祁远志曾和我说,要不是当初去了青海,还不是在家劳动一辈子。我说,人生有命运的机缘,他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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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海
    听海 2024-03-13 16:15

    这样的人物散文,好看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