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流淌的岁月:小说连载1-4(作者: 陈志宏)

有一座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叫白岩村|摄影|风光摄影|风景少数派 - 原创作品 - 站酷 (ZCOOL)

引言:

秋河流到花家湾这个地方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湾,由原来的南北走向绕了个弯后,行成了十多公里的大U子,又复归南北。这个弯真是太大了。从清朝起住着几十户打渔人家,经过一百五十多年后,到民国成立时,这里已经发展到五百多户三千多人的大村子,名叫花家湾。花家湾为什么这么发达呢?原因还是从那几十户打渔的人家说起。

秋河这个湾因为住的几十户人家,大都是花姓人氏,又因方圆几十里人都到这里批发鱼回去零卖,所以,后来有了小饭馆、小旅馆、小卖部什么的。这还没有什么,是花家人杜撰还是臆造,说他们是花木兰的后裔,祖籍河南虞城县。说得有鼻子有眼,象真的似的。秋河这地方人谁也没办法考证,许多人也就将信将疑,时间长了,人们就信以为真。

大概又过了许多年,也就是民国时期吧!这个河湾出了个地方官僚,在当地成阴当县长,他自作主张,在花家湾修了个港口,全县的货物凡是从水路运往本县的,必须从这中转,这样就得起个正规的名字,花县长会同一帮同僚,在会议室商议,到底起个什么名字合适呢?这些官员中不乏有些巴结县长之人,于是就建议叫花家湾吧!县长感觉,自己姓花,又是一县之长况且花姓在当地又是第一大户,就叫花家湾。在这里建港口,当然就叫花家湾港了。从此以后,花家湾开始热闹起来了,商贾云集,货物汇聚,这地方就成为中转流动的货物集散中心了。

到了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这里就有常住人口达到一万五千多,每天流动人口三千多,俨然成为了一个繁华昌盛的小城市。

在抗日战争期间,花家湾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饱受日本侵略者的蹂躏,同时也出现了一些令人可歌可泣的英雄。花玲玉的父亲,身为成阴县国民党的党代表,他毅然决然的回花家湾卖地,拉起四千多杆枪的人马,和日本鬼子搏斗。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把过秋河的鬼子歼灭了八人,可是花玲玉的两个叔叔也英勇牺牲了。花玲玉的父亲含着泪水让士兵把两个弟弟的尸体抬到家中,跪下来给正在行医的父亲面前不起。可怜的父亲老年丧子,悲痛之心是可想而知。可是,人家并没有怪罪大儿子,而拉起大儿子一同看了两被日本人打死的两个儿子的尸体,并对大儿子说:"你不要过度悲伤,你的两个弟弟倒下了,你还得带领二十六支队的官兵们继续打日本鬼子,不打败日本鬼子,我们国家永无宁日。"花玲玉的父亲掩埋完两个弟弟的尸体,继续带领成阴县的武装战士和日本鬼子作战。一九四二年在春节的反打荡中,花玲玉的父亲,成阴县国民党党代表、二十六支队司令员花尚人在和日本人作战中壮烈牺牲,卒年三十八岁。当时,花尚人的上级领导韩德勤,专门派代表参加了悼唁活动,并上报国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这一年花玲玉刚刚十一岁,就成了父母双亡的孩子。母亲是在花玲玉五岁时,生妹妹花玲珑时产后疯去世的。母亲去世时,撇下三个孩子,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到了一九四八年夏天,花玲玉的爷爷,老中医先生,成阴县知名人士花士强在花家湾家中突发脑出血去世,卒年五十六岁。花士强一死,对于这个家庭来说,真是雪上加霜。这个家庭除了两个叔叔在外地读书,家庭中基本上全是女性。于是,在这个家庭中,孤寡母亲抚养子女,年轻的姑姑抚养父母双亡的侄儿侄女,年少的哥哥姐姐们放弃学业及早的工作,代父承担供养弟弟妹妹的责任。但是,在这个依忠厚老实立身的传承下,这个家庭重视对孩子们的文化教育。到了解放后的第三年,花玲玉在和妹妹花玲珑一个在成阴高中毕业,一个上初二。

花玲玉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而是在成阴实验二小找到了工作,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当时她二十二岁,过起了独立自主的日子了。

1、

一九五五年暑假,花玲玉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成阴县城般上般下的姑娘来说,这样的年龄算是不小了。可花玲玉个子挺拔,肤色白净,通梢鼻梁上那一双大眼睛,架在那张瓜子脸上非常惹人喜爱。用二小校长花梅的话说:"俺这玲玉侄女儿,就是个七仙女,不嫁个军官,也得嫁个大学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李华老师在心里盘算着她的侄子刚从部队回来,参加过朝鲜"松骨峰战役",是个战斗英雄,还是个连长,不如把花玲玉说给侄子比较合适。于是,李华老师专程从成阴县城步行十几里路跑到花家湾,来找在花家湾小学工作的花玲玉姑姑花钱侠。花钱侠问李华:"人长得怎么样?"李华说:"不错,就是大几岁?"花钱侠问:"大多少?"李华说:"六岁吧!"花钱侠说:"是有点大了,不过男的大几岁不算什么,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就给玲玉说说,看她想不想找个部队干部。"

花玲玉在本家姑姑任校长的二小教书顺风顺水的,人缘特别好,许多老师都帮着她物色对象。就在李华和花钱侠说的那天晩上,花玲玉的姑父对她姑姑说:"我想给咱侄女说个婆家,男的特有学问,名牌大学生,人长得漂亮,个子一米八多。"花校长问丈夫:"此人你了解不了解?""了解,是我们局长的家孙。"花校长说:"我吃完饭回娘家一趟,给玲玉说。"花玲玉姑夫点了点头。

花校长是先给侄女说的,等到花玲玉亲姑花钱侠又给她说时,花玲玉综合分析还是找个有学问的人好,所以,花玲玉就倾向于姑夫给说的这个大学生。

一九五五年的八月二十四号,星期三,农历七月初七,七夕情人节这天也是处暑的节气。但是,虽说处暑,这些天来成阴的天气仍然酷热难熬。三十七度的高温炙烤着苏北大地,成阴的大街小巷有许多在大树下面的人们扇着蒲扇,有的睡在草席子上乘凉。因为天热,李华早早的带着侄子李东奇来到位于县政府南侧的秋河柳桥林小公园。虽然李华和李东奇提前十分钟来到了预约地点,可是花钱侠和花玲玉娘俩已经在这里等了二十分钟了。花钱侠对侄女儿说:"咱们虽然条件好一点,不能让人家战斗英雄说我们高傲,人家也是为国家争光的人。"花玲玉赞成姑姑的意见,早早的就起来梳头洗脸,虽然没有几件好衣服,那洗的干干净净兰色印花连衣裙,穿在自己身上,到穿衣镜前映照下还十分得体大方。这裙子做的好,凸凹分明,把花玲玉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由于天热,不需要搽粉点胭脂,而是洒了点淡淡的香水就打扮好了,吃了点早饭就和姑姑出来了。没有想花玲玉和姑姑来到柳桥林小公园,竟然提前了半个小时。

李华本以为花玲玉不会提前到,令她和李东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女方比他们提前到了。见面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反到是花钱侠先张口了:"我们路远,所以有个提前量,没有关系。"这样一说便打破了尴尬局面。花玲玉没有什么好说,半低着头,害羞的不敢正面看李东奇。到是李华说:"花老师,你和李东奇先认识一下,感觉合适,你们就相处处看,不合适做爱人,全当认识朋友了。"这时,花玲玉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东奇,心想:天哪这个人怎么这么黑呢,还非常显老,一点也不象三十岁人,说五十也有人信。花玲玉从心里没看上李东奇。

李东奇本来就黑,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穿了件雪白的衬衫,这样就更衬托出那本来就黑的脸显得就更黑了。李东奇虽然五观端正,可这一米七的个子,在男人当中也没有什么优势,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英雄,这对花玲玉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要说英雄,她家多着呢?花玲玉的父亲,叔叔们还都是抗日英雄呢?所以,和李东奇见过面后,她让姑姑回李华老师的话,不愿意。

2、

一九五五年国庆六周年时,花玲玉和邓西平结婚了。当时及其简单,邓西平的单位工会领导研究决定:邓西平和花玲玉结婚仪式连同国庆六周年茶话会一同举行。当然邓西平买了些瓜子糖块还有香烟等在场的人好一番热闹。就这样花玲玉就结婚了。她虽然是个农村姑娘,但是没象农村姑娘出嫁那样坐上大花轿,也没有娘家的陪嫁。只是姑姑花钱侠给侄女买了一个柳条彩色箱子,装了一些肥皂毛巾等简单的洗潄用品,就这样简简单单草草率率的把自己嫁了。在国庆节的当夜完成了从姑娘到邓西平媳妇的转变,是喜是忧还是幸福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体会到,只是感觉下部疼痛,流了不少血,邓西平在花玲玉面前堵咒发誓这辈子对花玲玉好,给花玲玉当牛做马都值了。花玲玉还求什么呢?有了邓西平这话就够了。

为了丈夫,花玲玉辞掉二小的老师工作,来到了离成阴县城五百多公里博城丈夫的建设公司,给丈夫洗衣服做饭,附带到丈夫工会活动中心打点零工,

小日子就这样开始了。成阴县的亲朋好友都特别羡慕花玲玉找了个前途无量的好丈夫,以后有享不完的福!

亲朋好友羡慕是对的,解放初期,我们国家教育极其落后,遍地都是文盲,一个名牌大学生那是稀世珍宝,单位也重点培养,入党提干都优先考虑,又加之邓西平长的出类拔萃,一标人才,到哪里都是抢手货。花玲玉和邓西平一见面的时候,就对本家姑说:"就是他了,我愿意。"花玲玉直接答应了。第二天,邓西平返回博城的时候,她把邓西平送上火车站,还给他买了许多路上吃的。回来的当天夜里花玲玉彻夜失眠了,姑娘第一次规划自己的未来和设想。听在"四野"服役哥哥来信说:"我们的国家,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正在带着全国人民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运动,党中央提出对资本工商业进行改造,农村实行合作社制度,将来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花玲玉心想,父亲在国民党成阴县干过负责人,但他是抗日战争中牺牲,解放后虽然家庭不再享受烈属待遇,但哥哥一直在"四野"部队,参加过解放战争,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虽然因为家地主成份,官至连教导员后就提不上去了,可他必竟是跟着共产党干革命出生入死的,一定相信哥哥所说的话的。是的,我们的国家只会向好,不会回到国民党解放前那种混乱不堪,民不聊生,动荡不安的年代,必竟时代在进步!

可是,到了一九五年元旦,本来欢庆新年快乐是件高兴的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邓西平单位突然宣布他被开除公职,遣送回原籍老家劳动改造。这一声晴天霹雳,把花玲玉震蒙了。当邓西平给他解释时,她睡在床上只是哭。邓西平也没办法,就对她说:"目前就是这个样子,把我打成历史反革命,我到博城市公安局问了,他们说:"是地方群众来信反映你有三条人命,所以定为历史反革命分子。"邓西平又询问:"三条人命还不收监作为刑事案件处理?"他们说:"我们派人调查了,就是你有三条人命也都是间接原因造成的,和你有因果关系,但不能完全由你负责,所以只能给你认定为历史反革命。"

听到这,花玲玉不哭了,问邓西平:"老邓,你给我说说你的年龄到底有多大?"

邓西平没有想到花玲玉突然问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心里很烦,就说:"那结婚证上不是写着的吗?你又不是不识字!"

邓西平显然有点不耐烦了,甩门,找领导反映昨天到博城公安局询问的情况。

花玲玉也纳闷,是啊!既然正说着公安局处理的事情,怎么能问他年龄的事呢?是的,公安局也不负责任,有三条人命,还不负刑事责任,还定性为历史反革命,这不就胡来吗?可是,又一想想,镇压反革命那阵子,花家湾的八只虎全拉出去枪毙了,那个老八才刚结婚半年,跟本就没有人命,就是跟着五哥六哥七哥反攻倒算两次,不也给枪毙了吗?想到这,花玲玉"唉!"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哪庙没有屈死鬼,这都是命啊!认命吧!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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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当邓西平带着花玲玉回到邓南村的时候已经是一九五五年腊月初一,这天阳历是一九五六年一月十三号。天气异常的寒冷,花玲玉穿的很单薄,邓西平的母亲对花玲玉说:"孩子,你穿的太少了,快到火盆边烤烤。"花玲玉说:"娘,我不冷。"这一个"娘"喊得邓西平心里热乎乎的。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跑过来喊:"奶奶、奶奶我刚在俺屋烧的两块山芋你吃。"小女孩把山芋往奶奶手里一放,看了两眼花玲玉又跑出去了。花玲玉疑惑不解的望着婆婆,婆婆也看了一眼儿媳妇,叹了一口气说:"孩子,这是平儿大闺女,自她爸和她娘离婚后,她娘身子骨一直不好,病怏怏的可怜哪!"听到婆婆这话,花玲玉头脑蒙的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婆婆。婆婆觉得刚刚话,有点说漏嘴了,又自说其圆的解释到:"孩子,也不知平儿给你说了吗!西平有两个孩子,他离婚的媳妇离婚没离家,儿子都十几岁了。这些事平儿给你说了吗?"花玲玉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在也沉静不了了。她急忙起来,来到了邓西平正和父亲邓道明的堂屋问邓西平:"邓西平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家里的事情为什么不给我说?"

邓道明被儿媳妇这突如其来的大声执问一脸懵懂,惊呆呆的看着花玲玉。道是邓西平歉意的解释说:"玲玉你别激动,我当着俺大面,给你说。"邓西平把自己在邓南村娶妻生孩子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向花玲玉讲了一遍。

邓道明起身离去,邓西平讲和秦氏订的是娃娃亲,秦氏六岁时被送到邓道明家时,自己才只有五岁,还不记事,就知到两个人在一起玩,秦氏有时候还使出全身力气抱着他。后来,邓西平到成阴上学了,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少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邓西平回家的时候不跟秦氏一快玩了。别人都说,秦氏长的越来越丑了,可丑就丑吧!没有想到的是在邓西平十岁那年,秦氏突然发热,然后出了天花,从那之后,落下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这时候邓西平说就更不喜欢她了。不过那时候社会还算平静,生活还算能说的过去,全家人三十多亩地两头毛驴,还有两头牛,再加上一盘碾两口池子造火纸,不算富裕,但是在邓南村绝不贫穷。那时候秦氏渐渐的长高了,虽然丑了点,但身体很健壮,婆婆终天嫌她能吃,一顿大鏊煎饼能吃四五张,稀饭能喝六七碗,比一个壮汉还能吃。这样,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秦氏长的又高又壮,有一年暑假,具体那一年,邓西平说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日本鬼子已经进中国了,所好,没到邓南村来,在成阴县城火杀掠抢。那年他跟随国立2 1中在太河,回来住了几天,可能是由于天热的原因吧!秦氏光着身子洗澡,一下子被邓西平闯着正到了,邓西平抽身想岀来,被秦氏一把拽住,然后红红的脸说:"平平,我是你的媳妇,我给你洗洗澡,你怕我什么?"邓西平还是转身想离开,也不知道秦氏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又把他拽过来揽在怀里,湿拉拉的头发还一个劲的往下滴水。邓西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秦氏,哪里还有洗澡的闲情逸致,就和秦氏完成了男女之事。

怪之怪秦氏心有心眼子,这事怎么能对人说呢?第二天她就给老婆婆说了。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就圆床了。没过多久就回太和21中去了。当时,由于战乱,学校又迁往河南,陕西等地,日本鬼子投降后还不稳定,一直到一九四八年才考取了大学。解放后才算稳定下来。邓西平讲到这:"唉!"的叹一口气,那时候求学之路真不好走,到了大学,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秦氏带着,家里还雇着两个长工,忙的季节都是请短工收割耕种,开支非常之大。又加之祸不单行侄儿得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人财两空,第二年大哥得破伤疯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死了两口,家里没有钱供我读书。

记得一九四七年,我到外地考大学,连路费都没有,我知道秦氏压箱底还有八块大洋,我问她借两块,张了三遍口,她都没借,我当时很苦恼,真是"钱能瘪死英雄汉"。那年也该冤孽凑巧,又发大水,连出门找亲戚借钱都没有办法,于是就没有考成,从此我就不理秦氏了。

花铃玉听到这用手卷擦眼泪。然后问:"那后来呢?"

邓西平说:"后来,也就是一九四八年,我早作准备,自己泡两池子麦穰,造了火纸卖后当的路费,没有想到的是,到青岛后居然考取了,而且学校管吃管住,一切费用全由国家负担。这样看来我是非常幸运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4、

听到这,花玲玉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她真没明白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邓西平的孩子了。为了孩子,自己认定的路,就是千难万险也必须得走下去。

当她来到花家湾,见到姑姑时,姑姑很同情侄女的遭遇。姑姑不无遗憾的说:"李东奇不是很好吗?你嫌人家丑,这邓西平可俊,你看这事整的!

花玲玉说:"姑姑,不要说了,我认了,不管邓西平前景如何,只要他活着,我不可能负他的。再苦再难,这日子我得过,何况我己经怀了邓西平的孩子了。"

花钱侠一听侄女这话,眉头一皱,心想这还真是件难办的事。既然这样,她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娘俩都没有分离过。大哥大嫂死的早,自己虽然没有没完全起到一个监护人的作用,但是娘俩也相依为命十几年,有些话该说还得说的。花钱侠说:"玲玉啊!你看看镇压反革命时和一打三反运动搞得多狠啊!人啊!一但政治上被判了"死刑",是很难再爬起来的。这邓西平今后想怎么怎么发达,很渺茫。"

花玲玉说:"姑姑,咱们本身成份不好,我不能嫌弃邓西平。在这个时候,邓西平不能没有我。姑姑,你想想,邓西平政治上已经栽了跟头,我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他怎么活啊!"

花钱侠说:"玲玉,我知道你从小就心地善良,不凭良心的事咱们干不上来。但是,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我是提醒你的,将来你别报怨我就行了。"

"姑姑,看你说的,我自己选择的路,怎么能报怨你呢?再说了,也没有报怨的道理啊!"

花钱侠说:"你也不要考虑太多,过段时间,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跟你哥说,看看能给你和邓西平找点事干吧!我这还有点钱,你先拿去用,以后找到工作了,我想日子也不会太难的。"说着说着,花钱侠起身就往里面套间卧室里走。

花玲玉拉住姑姑的手,不让她拿,并急着说:"姑姑,我不需要,现在跟着他父母吃的,要不了多少钱,再说了,我结婚时,你放的压箱礼我都没动,真的不需要。"

花钱侠对侄女儿交待了一番,花玲玉就回到了邓南村。

邓西平和花玲玉在父母屋里住了二十几天,眼看就要临近一九五六年春节了,腊二十三夜里,一觉醒来,花玲玉在也睡不着了,丈夫还在呼天倒地的熟睡中。花玲玉想,不能这样,婆婆公公因为他们都住在锅屋里了。锅屋暖火是暖火,但是,到了新年,亲戚朋友上门拜年,看见二位老人睡在这里多辛酸啊!不行!得和邓西平商量商量看怎么解决。正在这时,邓西平醒了。他翻身起来,披上棉袄,在尿盆里小便完后上床说:"你也醒了?"

花玲玉说:"我早醒了,嗳!老邓,我跟你说,咱得想办法,找地方住,不能老是占父母屋,让他们睡锅屋。"

邓西平说:"我考虑过,家里就这些房子,都住着人,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花玲玉说:"这样吧!我看南场南边看园的南小屋铺张床够咱俩住的就行,反正来家吃饭,屋小,一把柴火就能烧的暖烘烘的。咱们明天拾掇拾掇搬过去,只是你得想办法把门安结实点,免得不安全,招小偷。"

第二天邓西平把夜里同花玲玉的打算向父母谈了,父亲嘴里衔着旱烟窝子一声不吭,道是母亲不让搬出去,怕新媳妇受委屈。花玲玉对婆婆解释,没有关系,我们年轻,吃这点苦算的上什么?我们今天打扫好,二十六就搬过去。听到这话后,邓西平的父亲起身出去了,他老人家来到了他原来看园的南小屋,把旧床搬出来,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找了白石灰把墙壁粉的煞白,又把自己亲手做的一张崭新的新床搬进来。他还叫老伴把邓西平回来探亲时用过的一套放在樟木箱里的崭新被褥抱出来晒晒,准备给儿子儿媳用。

邓西平和花玲玉从成阴县城买些日常零东西回来时,发现父亲正在南小屋门上安装插销。两人一看南小屋前一片杂乱物品时,邓西平就知道是父亲给拾掇的。他们心里热乎乎的,到父亲面前一齐喊了声"大","我们说好的回来拾捣的,你看你累着了吧!"

"累什么呀!咱庄户人,哪有怕干活的。"

两人进屋一看,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然后说:"大收拾的真干净!"

人都喜欢听好话,就是最亲的父母也不列外,邓西平父亲听到小俩口的夸奖,收拾好后,高高兴兴的往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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