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
黄百韬:五十岁,国民党第七兵团中将司令
张进叶:五十八岁原国民党军官,黄百韬同学,后做粮食生意老板
杨廷宴:四十二岁国民党第二十五军副军长
李文政:二十八岁黄百韬的少校副官
陈永吉:六十岁井墩村老中医医生
陈明远:十八岁陈永吉的儿子
张庆昌:二十岁张进叶的侄子
陈树森:四十八岁井墩村农民
陈明哲:二十六岁开墩村农民
1948年11月6日至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在中原野战军的配合下,全歼了国民党第七兵团,取得了淮海战役第一阶段——碾庄圩战斗的胜利。
国民党第七兵团中将司令黄伯韬在尤家湖被流弹打死,他的尸体是如何偷尸的,怎么运到南京的,让我们抹去历史的风尘,再现当年偷尸、运尸的场景。
第一节:尤湖中弹
(1)1948年11月21日晚,黄伯韬兵团指挥部
碾庄圩中心,黄伯韬第七兵团指挥部,两层小楼已被炮弹炸塌了上层,下层屋里一片狼籍,地图落地,电话断线,电报纸作战命令布满了地面,屋外的院中,四周围墙已倒。豁口处是国民党阵亡的士兵堆起的防卸工事,一位机枪射手,趴在死尸上作射击姿态,但整个头部已被炸没。
听不清那个方向,炮声、枪声一个劲地响着。
50岁的黄伯韬,军装不整,双眼布满了血丝,消瘦的脸上,胡子有半寸多长,他艰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旁待立的是第七兵团25军副军长杨廷宴、副官李文正及三位参谋。大家好像泥塑似的站在那里,目光一齐盯住黄百韬。
正在这时,五大三粗的333团团长徐东山跨过死尸防御工事,来到黄百韬面前,扑地跪在地上,大声的哭叫:“总座完了完了!”
黄百韬暗吃一惊,看到这位军装已被烧得七零八落的猛张飞,厉声喝道:“徐东山,你跟我二十多年,从警卫员到团长,总不能给我丢脸吧!”
徐东山一下站了起来,黄这才发现徐东山左臂已打断,满脸是血。黄走到他跟前,整了整那歪一边的军帽说:“你的一个团呢?”
徐东山一把挡掉黄百韬的手说:“黄军长、黄司令,兄弟跟你不是三年五载,你为党国立功,咱徐东山也没给老蒋丢脸”说吧,哈哈地大笑起来。
“放肆!那老蒋是你叫的吗?!你的那一团兄弟呢?”
徐东山:“军人就是和敌人拚命的,你给我的一团兄弟,没一个是孬种,你叫我往外冲,我们象锥子一直往西钻,可友军呢,他们见死不救,一个个象兔子先跑了,他老蒋那些部队,为什么见死不救!”
“徐东山”黄百韬缓了缓口气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东山:“咱7兵团是无人救了,你要明白这一点,我鞍前马后跟你十多年,我没给你丢脸。你交给我们一个团,我全部给你丢了,不是丢了,是战死了。老天爷有眼,还留下我向你作最后告别。我徐东山没脸再活下去,本该死在兄弟之间,但我有句心里话,必须当面向你说,咱7兵团无望了,路绝了,谁叫你不是老蒋的嫡系的;老蒋啊,老蒋啊,你真让人伤心,你那么多的嫡系部队,谁又愿为你出力呢,黄司令你再拚命也变不成他老蒋的嫡系,用你时给你个甜枣,不用你时,就挂起来了,你的老本都输掉了,现在你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向共军投降!”
“放肆!”黄百韬声到手到,狠狠地打了徐东山一把掌,“再说这样混帐话,就地正法!”
徐东山听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这条路你不愿走,那就还有一条路;战死!可黄司令战死你也没有资本了,我徐东山原是你的先头团,我带领全团给你当响导!”说完,举起手枪,向自己头上开了一枪。
一个突如其来的徐东山,使黄百韬脑子一片空白。两个参谋把徐东山的尸体抬出指挥部,扔在那堆死尸傍。
杨廷宴:“黄司令,这指挥部不能呆了,咱们到小黄庄64军军部去吧!”
黄百韬没表什么态,随杨廷宴,李文正和三个参谋奔向小黄庄。
(2)64军军部,在小黄庄中间一个大院子里,三间堂屋,三间南屋,中间是个大院子。
在三间堂层中间的客厅里,作战地图被炮弹震的,半挂在墙上,电话机已掉在地上,满屋都是电报稿,军长刘镇湘虽然显得十分疲惫,但他军装穿的笔挺,胸前还挂着五枚勋章,端坐在椅子,双目紧闭。
一个参谋跑到他跟前敬了一个礼:“报告军长,黄司令到!”刘镇湘睁开眼睛:“他是那根筋错了,还想到我64军!”说着睁开眼,站了起来。黄百韬一步跨到屋中,一把拉住刘的手说:“刘军长,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我已六神无主了,突围我年纪大,跑不动了,作俘虏我对不起蒋委员长,这真是世上千条路,没有一条留给我黄某走!”
刘镇湘原就对黄百韬当上兵团司令不服气,对他们指挥也是阳奉阴为,现在听他这么说,心中产生一种快感,便说:“司令,战斗尚未结束,胜负还未分晓,您不要过于悲伤,我无法陪您,我还要到前线指挥战斗!”说着随一位参谋走了。
黄百韬碰了个软钉子,显得十分尴尬,杨廷宴对他说:“司令,这里也不是久呆之地,刘穿上军装,挂上勋章,我看他可能要投降共军,咱们快走吧!”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几棵寒星在天空眨着眼睛,黄百韬、杨廷宴、李文正和三位参谋,急急忙忙走出小黄庄,也辩不出方向,只向没有枪声的地方奔去。
(3)尤湖村前,夜
他们六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实在走不动了,黄百韬对杨廷宴说:“在这喘口气吧,文正,你打开地图,标一下方位!
李文正打开地图几个人围在一圈,用电筒看了一会地图,李文正说:“可能是尤湖庄前!”
黄百韬听后,长吧一口气:“难道我命真的该丧于此地吗?”
杨廷宴说:“司令,此话怎么讲? ”
黄百韬说:那还是刚住进碾庄时……
(回忆)
(4)黄百韬指挥部,上午
1948年11月6日,黄百韬第七兵团接到命令:驻守碾庄,迎战华东野战军。在司令部安顿下来后,黄对一个参谋说:“打开地图,标上各军驻地的方位,以便好指挥。
地图打开了,一些参谋、军需、通讯兵都围着看地图看。
军需官周玺说:“不好,这地方不能驻军,是不祥之地!”
周玺的一句话,惊动了黄百韬,他问:“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周玺说:“这个地方有个尤湖村,对你不利!”
黄百韬:“你个教书匠,满嘴的八卦周易,多次讲的也没灵验一次,你给我说说,此地为什么是不祥之地?”
“小的不敢讲!”
黄百韬说:“我带过千军万万,经过无数次战斗,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有何不敢讲,讲!”
周玺说:“司令,这地方有个尤湖村,按周易所讲,这是你的忌地!”
黄百韬说:“一个小小的尤湖村,怎么是我的忌地?”
周玺:“司令,您的讳名是百韬,这百韬,乃百韬横溢,应归宿于湖海,自古大将犯地名,我们还是西进,向徐州靠拢,远离此地。”
“此乃无稽之谈!”当时黄百韬没把周玺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听说在尤湖庄前,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对杨廷宴说:“我被刘峙这位老贼坑死了,他临阵换将,军令朝下夕改,贻误战机,葬送了我十万大军。我恨不能食其身肉,我们在一起目标大,分头行动,谁有幸冲出去,到南京见到老头子,军事法庭和他见个高低。文政你到前边有战死的兄弟脱下两身军装,给我和廷宴换上士兵服。”
不一会李文政和一位参谋抱来两身士兵服,黄百韬和杨廷宴换上,他又把蒋介石发给的来宾证装进上衣口袋,黄百韬换好衣服说:“文政,你跟我一起走,其余各自行动!”
这时的李文政与一位参谋早以不见了!
黄百韬长长地吧了一口气,对杨廷宴说:“廷宴,你跟我一起突出去吧,你看现在到外都是枪声快行动吧!”
正在这时,一颗流弹打进了黄百韬的胸膛。
黄百韬被流弹打死,可慌了杨廷宴,他对一位参谋说:“你到大院上村,抱两条军毯来,再拿条绳子,越快越好!”那个参谋拔腿就跑,不一会,他抱来一黄一蓝两条军毯,没找到绳子,他把飞机降落伞上的带子割断拿来了。
这已是晚上7点多了,尤湖的野地里到处是死尸,他们好不容易在死尸身上找到两把军用铁锹。
杨廷宴选了大柳树和芦苇塘中间一块地,他们三个人轮流挖地,在那天寒地冻的野地里,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挖好坑,把黄百韬的尸体掩埋好。他用步子量了量黄百韬埋尸的地方离大柳树与芦苇塘的距离,然后掏出一盒香烟,丢掉香烟,用烟盒的反面画出了掩埋黄百韬的方位。
一切就绪后,杨廷宴对两位参谋说:“各自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