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悲伤 (作者:陈志宏)

徒手画一对年轻人在散步插画图片素材_ID:391256564-Veer图库

"分地了,分地了,赶快去南湖分地了。"这是朱山河大陈第二小队队长朱震山拿着大喇叭头子向全队社员吆喝着。说实话,朱震山哪里想分地呢?地分了,个人干个人的,哪里还有人鸟他这个生产队长呢?不过,据说这是中央的命令,大势所趋,他朱震山只得服从命令。

分完地后,朱震山于当晚八点在南场上牛屋里召开了全队社员大会,总结分地的感受和对未来的设想。朱震山说:"老少爷们,咱们队,我只担心两家,不会种好责任田,一是祁醉义家,二是祁醉才家。这两家都没有劳动力,社员们,你们想想,没有人种地怎么能种好呢?"

朱震山说的在理,社员们相信。可是,这两家主人都在城里工作,只是家属带着孩子在农村,可是,农忙时,他们集中精力,上足肥科,用最优质的种子,第二年小麦获得了大丰收。朱震山傻眼了,不得不将自己不好的麦子和祁醉才家换种子。可祁醉才的大闺女,祁玉不想换,但迫于父母亲的压力,不能不换。

祁玉有个性,人长得好看,一般女孩子都没她耐看,虽然黑点,酷似苹果的脸型,黑里透红,给人有很强的亲和力。祁玉有一个最要好的闺蜜,她就是地主成份祁醉和的女儿二美。二美长得白,五官端正,好看就好看在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据说,本队的小伙子都迷恋二美的眼睛。队长朱震山的儿子就特别迷恋。于是,朱震山的妻子,时常要和二美娘做亲亲。可是都被二美娘婉言给拒绝了。并委婉的说:"俺家成份不好,俺二美可高攀不起!"

关于婚姻爱情,祁玉和初二美私下里也探讨过。祁玉的观点:"图猪不图圈,只要人好就行!"祁二美不是这样,她对祁玉说:"我不能和你一样,我得找一个出身好的,必须根红苗正的,长的丑一点俊一点无所谓,这些年因为成份把我们家人都压的喘不过气来!"

一听这话,祁玉立即反驳:"二美啊!二美!现在不早就给"五类分子摘帽子了吗?你怎么还计较这个呢?"二美说:"我就得计较,说不定将来又反过来了呢?那我的下一代怎么办?"祁玉一听这话,感觉没有办法再给祁二美说了,她知道,象二美这样的人,再说也没有用。

第二年,祁玉嫁了个右儿的儿子朱一宁。祁二美嫁了个根红苗正的贫农出身的转业军人娄得利。

祁玉在祁二美和娄得利领结婚证之前劝说过二美,说:"二美,你不要听朱震山的老婆娄得兰的话,那个人满嘴跑火车,死雀能说活雀的人,她的话你也能信?"二美说:"祁玉,那娄得利是贫农,是转业军人这是真的吧?有这我就够了,我图的就是这个。"祁玉说:"这个是真的,可是,人的思想习惯你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吧!那个娄得利是什么货色你能不知道吗?"二美说:"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在乎!"祁玉说:"有些事情不是按你想象的一样,你还记得刚分地那天晚上,朱震山讲的,他最担心的两家祁醉义、祁醉才地种不好吧!其结果怎么样,全生产队的地就人两家长的好收的多。他忽视了人家的经济实力,人家化肥种子农药都不受限制。那朱震山不服不行啊!二美,我给你说,你不要让娄得兰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我真感觉你找娄得利不合适。"二美说:"不合适也没办法了,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祁玉一听这话,哑口无言,那天晚上谈话到此结束。

二美嫁给了娄得利,没有多久,二美就因婆媳不和打架流产了。因此,二美成天难过,想不开,犯瘀精神失常。就此,娄得利将二美送回了她的娘家。二美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得把二美带到精神病院治疗。待病治疗好了,娄得兰巧施妙计,给弟弟娄得利说:"你上祁家买点礼物,磕头赔礼,竟说好话,再把二美接回去,将后生个一男半女,到老了也好有个依靠啊!"

娄得利还真照着娄得兰说的去做了。到这个时候,祁家人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让娄得利把二美带了回去。还算不孬,二美第二年生了一个男孩。

话说祁玉嫁给了大右派的儿子朱一宁后,小夫妻两人于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常常。当然,常常由外婆带着。祁玉和朱一宁商量,决定下海经商,先是待款建了一个板材加工厂。由于朱一宁继承了父亲谨慎小心,稳抓稳打的办厂理念,所以,他们的弘运板材加工厂效益很好。到了一九九八年,弘运板材加工厂有十六条生产线,年创利润五千万元的大型板材加工场。

二美这个时候已经四十六岁了,当她见到祁玉的时候,姐妹俩人不感相认了。

二美到祁玉工厂来,是想给丈夫娄得利找份工作的。祁玉问她:"娄得利能干什么?"二美说:"他能干电工。"祁玉说:"好吧!我给朱一宁说说,你等我的口信。"娄得利进了弘运板材加工厂电工班,做了一名普通电工。

可是,二美在四十八岁的时候,竟然突发脑出血住院,还算幸运,被抢救过来,但是不幸的是,产生了严重的后遗症,除语言障碍之外,腿脚也不灵便了,血糖还高。二美得病后,祁玉到医院去看过她两次。祁玉和朱一宁商议,让娄得利照顾好二美,有时间就来工厂上班,没有时间的话,就在家照顾妻子,工资照常发。就这样二美在家养病,二美的二子在省城一所高职院校读书。

当祁玉和朱一宁开车来到二美家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二美被一条拴狗链子拴在一棵银杏树上,树上挂着一个小瓶。当祁玉夫妻俩来到二美跟前时,二美傻笑,脸上都是灰和饭痕,头发散乱的象个疯人。祁玉禁不住的泪下喊道:"二美!二美!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这时候,二美指着瓶子要喝水。祁玉和朱一宁赶紧到屋子里找开水,可是,保温瓶是空的。朱一宁赶紧去烧水。就在这时,娄得利骑着车子,带着一个女人到了院中,他正纳闷谁的汽车停在他家前呢?祁玉从锅屋出来,迎上前去,尴尬的问:"娄得利,这是谁?"娄得利面无惧色的说:"我表妹!"

祁玉显然意识到娄得利是在说谎,也没再理他,女人表示客气的叫祁玉"姐"。祁玉没有搭理。朱一宁烧好水岀来了。没好气的说:"娄得利,你就这样侍候二美的?"娄得利还想解释什么,祁玉对朱一宁说:"走!你和他啰嗦什么?"

又过了几个月,二美死了,祁玉哭了一场,伤心的对朱一宁说:"这都是命啊!二美换个人家,也不会四十九岁就死的,一宁,咱们好好过噢!我今年都五十了。"
朱一宁说:"我和二美同一年人,只不过我比她大两个月,唉!她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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