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双艳 ——姐妹双花 (作者:黄兴洲)

琼瑶双艳 ——姐妹双花 (作者:黄兴洲)

十一 、大姐小妹

张光久离家四十余年,父母亡故时两岸音信不通,都是大哥光永父子给操持安葬的,这次来,他要去父母坟上祭拜一番。张老师身体欠佳,便让二女瑶儿夫妇和梁玉一起操持。

梁玉久居娘家,公婆去世时她无能为力办理丧事,是叔公父子代为操劳,现在丈夫回来了,她带着愧疚的心情想尽一点孝心,巧妹和梁玉一起剪火纸(冥币),捏元宝(锡纸片),张瑶从供销社买来金铂、香烛一应冥物,梁玉和巧妹装满了两个五升箢子。

巧妹对大陆上坟的习俗不懂,梁玉一一教她如何如何办,巧妹对梁玉说:“大姐,这些年真难为你了,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梁玉说:“小妹,这真是一言难尽,光久走时我刚怀孕三个月,公公给我三亩滩地,我靠娘家人帮扶耕种,收庄稼与人变工,好不容易熬到入社,我一边在队里挣工分,一边带着柱儿,借娘家远房二大爷家的一间草屋住下,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我白天累死累活还好过,漫漫长夜,搂着不懂事的儿子,想着亲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个健康女人,看见别家女人跟在男人后边同进同出的劳动,夜里有男人陪着,男人是遮风挡雨的靠山,是滋润心田的伴儿,可怜我孤苦伶仃,有泪向肚子流。”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叭叭滴在冥币上,巧妹掏手绢为大姐擦泪水。梁玉说:“一个二流子来调戏我,三番两次敲门砸窗,我用水泼过,用顶门棍杵过,没办法我喂了一只小狗看家护院,也让他药死了,一到夜里,他就在我屋前屋后转。一次天晚了,我捆黍稭热的一身臭汗,到家烧好热水,倒在洗澡盆里兑好水,刚脱光衣服,他不知从什么藏在我锅屋里的,钻出来就抱住我,我也是急了,我拼烫破皮把他往洗澡水里按,摁住他的头压在热水里,烫的他鬼嚎,挣扎跑了,可怜我浑身烫的都是水泡,半个月才消肿。”

巧妹听得泪水直流,梁玉说:“我白天盼,夜里盼,好不容易盼望柱儿大了,考上中学,毕业后能给我分担困难了,我还想让他考高中,考大学,可是有“台属"这顶帽子压着,他只上完初中就不能再上了,回家来帮我干活挣工分。”

巧妹抱住梁玉,哽咽着说:“大姐,你真不易,太苦了,这次我们来,也不能给你分忧,那边三个孩子都没成家,老张的身体也不好,等等吧,再过几年,我们把孩子安排好,有可能回这边来安居。”

大姐小妹一番交心话正谈着,张瑶喊:“两位婶婶,咱上坟去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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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也从厂里回来了,他曾经和大伯去过祖父墓地,这次他和二姐、二姐夫,父亲,两个母亲一起去上坟,心里既沉重又甜蜜,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铁柱心里明白,父亲和小妈这次回来住几天还得走,母亲盼星星盼月亮,结果还是一场空,一旦父亲走了,母亲的心就空了,怎么办?

铁柱找二姐张瑶说出自己的担心,张瑶也没好办法,姐弟俩想了半天,张瑶说:“不如让婶子也跟他们一起去过一阵,几十年的盼望,好不容易团圆了,分别的滋味难过。”

上完坟回家的第二天,张光久接到在台湾警局上班的大儿子电话,让父母赶紧回去。张光久知道在家不能再停留了,和妻子梁玉商量说过一阵再回来。梁玉舍不得离开丈夫,知道又留不住,提出想跟去台湾看看孩子。

张光久考虑再三,说不行,那边对大陆去台人员控制极严,等一等吧,我回去安摆好了,说不定就回来定居了。

在又一次离别的痛苦折磨中,张光久带着对妻儿的眷恋和内疚之情走了,这一走,梁玉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精神垮了。

梁玉日思夜想的丈夫在外娶了小老婆,生了三个孩子,已有了温暖的家,自己苦守“寒窑四十载”,到头来一场空,这日子没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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