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陈天的日记:在邳州创办美术工艺厂的日子

雕塑家陈天的日记:在邳州创办美术工艺厂的日子

                                                                     1976年左右在邳县,右一为陈天

陈天(1925-1987)

江苏省徐州邳州占城人。194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期间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学生会主席;1954年研究生毕业后分配至西安美术学院任教。

陈天自青年时期即酷爱绘画,于1946年起跟随著名留法画家韩乐然先生学画。(韩为朝鲜族,中共东北地区早期党员)。同年参与了韩乐然组织的美术文物考察团,首次对新疆克孜尔千佛洞石窟进行了全面考察。1952年升入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同年起协助其导师滑田友先生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雕塑工作。曾任人民英雄纪念碑建设委员会雕塑组秘书。

1957年在陕西被错划为“右派”。1966年“文革”初期返回江苏邳县原籍十余年。期间曾带领当地数十名美术青年白手起家创办工艺美术厂,产品远销欧美,被尊为“邳县工艺美术之父”。1980年落实政策,重返西安美术学院雕塑系,任副教授。重要作品有陶塑《丽人行》、《昆虫学家周尧》、《人类学家裴文中》、《唐太宗像》、《干杯》(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等。1987年病逝于西安。

徐州市文联拟编一本《徐州与中国美术文献》的集子,嘱示我作为徐州籍人要写点徐州与徐州美术有关的东西。我想到,家父陈天先生遗有多本与徐州“美术”有关的日记,且目前我正在艰难地整理中。从中略找出一本,便有他所经历的徐州美术的片段。家父原籍是徐州邳县(今邳州市)占城。今日邳州市的石雕产业已蔚为大观,呈数万人的从业规模。而这个产业的发起者与创办者便是陈天先生。大约是1973年左右,陈天先生不甘于使自己的雕塑技能荒废于原籍的耕田劳作之中,曾向邳县革委会毛遂自荐,表示愿以绵薄之力为邳县作出贡献。而当时的运河镇(邳县县城所在地),破旧不堪,最有生机处便是运河中往来的船只与装货卸货的码头。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个苏北小镇而已。

“革委会”采纳了他的建议,让他仍以农村人员的身份,从占城来到县城,在工业局、商业局下,白手起家,去建立他说的能为国家出口创汇的厂子。厂子是一个破旧的院落中所搭出的茅棚而已。就是从这里,邳县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与现代玉石雕有关的产业诞生了。他作为当时邳县唯一一位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任教过西安美术学院的专业人员,从各公社(乡镇)选拔出20余位略有绘画基础的农村青年,对他们既培训又管理,既设计又制作,同时还要推销产品,开始了极其艰辛的创业历程。直至后来发展至玉雕厂、草编厂及皮毛动物厂的规模。

父亲陈天自上世纪50年代便有随手记录日常行踪的习惯。故留下日记约三、四十本。今只选出一本的内容,作为那个时期事关徐州、邳县、南京、上海等地工艺美术产业发展的状况之一斑,着实具有文献的价值与意义。从日记中可看出,陈天先生当年是拼了命似的在奔波中留下的踪影点滴,很少有思考的分析与议论,这是他几乎没有从容的时间的缘故。日记的原件,字迹潦草笔划飞舞,一般人极难辨识。当然也难免疏漏与笔误。整理中,凡是须说明的地方,多用括号加以补充。另外,鉴于他当年的学生们也多在世,凡涉及个别人处,多用张某某、王某某代之。此外,也仍有个别处实在无法识读,只能作要么改造原词,要么删除原词处理。另之,个别处所涉及内容,因与整体内容关联不大,也作了删节处理。

这本日记中的许多内容,今天看来已与今日人们的生存内容大相径庭、恍如隔世了。但这些简单的记录则确实是当时的坚硬的现实写照。所以,很少有人能脱开那个时代的烙印。为此,保留当时的内容原貌正是保留时代刻录的真实纹理。

(作者系中国国家画院雕塑院执行院长、博士生导师)

江苏邳县工艺美术亲历记 (节选)

(记录时间:1974年6月11日至1974年10月5日)

陈  天

6月24日(一)                              晴  徐州

早晨起来在清洁管理所,把炉子搞好,准备把昨天剩下的(玉雕的)人(物)件、兔子等上锅、上蜡,褚(某)、梁(某)来一起上蜡,弄上,装了箱;苗(某)回来用绳子捆好,王某某要去贾汪,也要跟着去徐州。到上车时还在制箱子,急忙到车站。

下午快三点去徐州玉雕厂找了强兴,让把货交了。孔厂长、吕师傅也来看了,对我们形很满意,尤其对小汤做的人件很赞扬。孔厂长对我们工效也很佩服。(他)把杂件周师傅、吴师傅、王师傅喊来说:你们来学学人家吧,看人家进厂三个月的学员做的狮子,我们的缺点光头(约指光亮度)不够,弥陀(佛)有五个还没上六(号)砣,全是不光也不匀,今后还须注意。孔厂长说以后不要再吸收人了。

6月25日(二)                              晴  徐州

吃点早饭我去买东西,到十一点都办好了。苗要去卧牛矿,我去卜(某)家。到那里,尚纲也在那里,喝了酒,话都说透了,回去就为我办(指卜某在西安办有关事)。回车站时间足够的,但因没公共车,也没赶上火车,又回到互农(招待所)。

休息了会又去吕师傅家了解了一下,对几件大产品的划价,我担心给我们划低了,尤其是两对狮子。他划价都偏高。回来已9时半。

6月29日(六)                              晴  徐州

早上小蒋来找我去厂房里帮助搞几个造型,9点到那里看了一个老虎,泥没有了,就停下来。中午他们留我,我没在那里就回来了。下午2点又去,小蒋也去了,我把大的搞好,又给搞了两个小的初形,已六点。和小蒋一起回来,晚上哪里也没去。

6月30日(日)                         阴  徐州-上海

上午去大街想配照像机镜头,不合适,回来休息。去吕师傅家,说想去上海玉雕厂参观一下。

7月1日(一)                             阴雨  上海

早晨八点多到达上海,外边雨下得很大,老张去买了把伞,我们就乘汽车去市工艺品进出口公司,他们介绍了黄浦区旅客服务社,住18号。下午没能办事,雨下不止。夜十一点司机赵某才来,张陪去卸车,我没去。

7月3日(三)                             阴雨  上海

早上大雨正紧,我先去仓库,她们也开始验收了。听他们一些意见,大体没多少出入。只小汤(用)新沂料(的)狮子先给三百,后追加四百元;人体少了;花鸟也不行;独角兽没意见,认为娄某(青年学生。做得)质量好。上午没完下午又去,初步结算,我们还能有一万一千多元。弥陀全部退回抛光,确实太难了,这次是个教育!下午五点才结束,我们才回来。

7月4日(四)                               阴  上海

吃罢早饭,他们去开车,叫我在旅店等他们。结果他们没找到我,就去191仓库。我等不耐烦才到仓库,找到正在验收苏州厂的货,他们有几件用巧色的:岫玉鱼喷水,山为青色,水为红色;一鸟,红色做树上挂灵芝;一对公鸡,血红,深兰色尾巴;一彷大卧鸡,花色岫玉;做仿古犀牛…到中午我们才回去。

下午想去参观仓库里产品,老罗没在,我就去工艺大楼,抄了一段关于木雕的介绍,到人民公园里玩会,晚上回来。

7月5日(五)                               阴  上海

早饭后我们抓紧去上海玉雕厂,离这里很远,徐家汇区。经过龙华。老张这里很熟,找了胡厂长,是工人出身的老厂长,平易近人,先把我们领到会客室,谈了关于工艺美术的大好形势及创新的情况,然后带我们到车间里去参观,他们是象牙和玉雕两样。玉雕人件全在创新,题材(丰富),(有的缕空作品上有)高压电线,小学生撑船去打鱼,打鱼归来;少数民族舞蹈等,很有启发!他们搞的人都很夸张,没有自然主义,快11点了我们才回来。

下午想去上海展览馆,去电话问,每星期天下午开放。给公家买了些过期《考古》和《文物参考》,很不错。

7月6日(六)                               晴  上海

今天是来上海后看见的第一个太阳。早饭后去公司广东路仓库,说小朱在公司学习,我们又去公司中见小朱,叫我们下午来,我和张买了明天去乌鲁木齐(经过徐州)的车票,准备退了,他们给的卧铺票,我觉得太浪费了,叫他们给退了。下午又来公司见小朱,又带我们到广东路191仓库谈规格货问题。独角兽改变了一下,先她提出来。二号180(元。下同),原是200,又是去掉20,我争回220;三号为500,门狮,她又想调整为450和350,我力争仍为500和400,还是起了作用的。

7月7日(日)                          晴  上海-徐州

5点起床吃了点东西,我们就去车站,我们预订52次去乌鲁木齐的直快,7点25发车,对号有座位。车上迎着风,吹得人什么也干不成。对面一位去兰州的上海姑娘带了一本“金钟长鸣”文艺集,看了两篇小说及鲁迅的一个片段。鲁迅临终前的那一段战斗言论,真实感人至深,病危时同志和亲友三次劝其休养,他始终坚持到底、战斗到底,对周扬之流的无耻诬蔑和陷害进行了无情的斗争,是那样坚决,对我教育很大。

到徐州6点半,出车站到“大众”,到建国路吃了晚饭,回来休息。

7月8日(一)                             阴雨  徐州

夜里一两点时下起大雨,到天明还下个不止,也没法去吃饭。九点时和张兴叶联系,他已上班,我去玉雕厂见了他,卜也在,张没把单据带来,只好等下午,后来和吕师傅谈了上海卖货情况。回来和小蒋去电话,叫他来拿子房(因张良名)工艺厂的画稿,把上海的意见说给他。

下午去把账结了共计11190元。

给邳县打了电话。主任和会计都不在家,小周接的。下午去车站把退回的弥陀(玉件)起了货件。回来看大字报。问旅社有无邳县电话,他说没有。

7月9日(二)                               晴  徐州

本想一早回邳县,一想我们这次被扣一千六七百元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明年生产正常又如何解决销路问题?决定早上不走,去地区工业局,找殷科长汇报这次售货情况,及今后出路问题。殷科长生着病没去家。董传书同志在家,和他讨论,他提出和新沂(徐州下辖另一地市区)一起干,各自核算。他们当前质量没法解决,我们货进去可使其质量有所改进,另外在技术协作上可互相促进,这一办法很好!只是上海玉雕给新沂10万一年,多了怎么办?但新沂如完成不好、质量不高,明年的产值计划将会降低,从地区角度讲,要想一切办法保住这一点,使其巩固!他准备和蒋去新沂谈好,再找我们去新沂共同研究,总之向地区提出这个问题引起注意。

下午四点多回邳县,碰见小赵。到家天未黑,见苏主任把基本情况作了汇报。

7月20日(六)                                  大雨

地区工业局老惠来,招待他吃西瓜,把我们发言稿给他看,他给作了修改。下午快四点来电,干到6点吃饭,晚上看工艺美术和陕西文物。

7月21日(日)                                  多云

上午把写的材料给会计看,叫我再抄写一次,我又作了修改,昨天典之看了又提了些意见,叫强调一下干劲。到下午没写完,会计又叫研究布置生产安排会,贯彻21号文件,晚上开会,会计把上半年工作作了小结,对质量三把关。

1.个人;2.小组;3.老陈。

各组讨论结果:1.花鸟拿砣开料;修钎砣,以保证供应,旧的随到随修;小工具保证供应。

开料,独角兽、狮子可保证,准备集中搞炉料。

做鸟虫(类)技术不熟练,产值很低,这个月才能达到400元,下月确保500,争取600,但平均确保300、争取400。

炉组:兄弟厂“炉瓶”产值最高,我们不高。

决心:1.克服酷暑;2.保证按时上班;3.团结;4.攻克技术难关。(议定工人工资。从略)。

抛光:按时上下班;提高技术;向车雕挑战,做多少抛多少。

数量:门狮每月4对;炉每月4只;独角兽每月8对;对鸟。

7月25日(四)                                  苏州

上午和新沂玉雕厂刘主任去苏州二轻局机械厂,看他们制造的磨玉机。他们搞的造价高,2000元,只能一个人用,在磨制原理上没有任何改进,只是在升降控速上好用,工具头的使用不如原有杆灵活,目前看来只有否定了。

7月25日(五)                                  苏州

工艺美术会议

谈三个问题:

1.对形势的看法

2.工艺题材革命的问题

3.抓革命促生产的问题

一、对形势的看法

一致认为在批林批孔形势下一片大好,工艺战线也是大好的。表现在:

1.批林批孔的开展,群众发展起来,狠批克己复礼;狠批林彪极右实质,谈了广大群众能揭露的两条路线斗争的事例。

中共中央13号文件,主要讲抓革命促生产的。解决批林批孔,解决题材,激励大家信心。国务院46号文件,总产量增72%,出口增83%,74年比同期又有所增长。

2.毛主席的外交路线的胜利,扩大国际市场,第三世界国家。春交会总的大宗产品,玩具、茧抽纱等成色很好,有些不好是暂时情况,外贸工作越来越细,每年二次广交会,还有小型交易会,我们市场越来越大。

3.中央国务院及各部委对扩大出口品发展工艺美术做了最大支持。73年国务院46号文件申明,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继续解决内外销结合,支持设备和基建。

74年(13)号文件提到手工艺品的出口,各级党委亲自支持工艺美术工作。

有的人还有不同看法,批林批孔以来提出,停止了神佛鬼怪、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生产,这是大好形势的表现。有人对这种外汇收入暂时减少而悲观,有人认为工艺美术市场不好,主要是资本主义市场不稳定,危机引起的,这是不对的,他们危机是规律,不能因此说我们走了下坡路,不能跟他们跑,我们要独主自主,打开门路,加强研究调查、推动工艺持续发展。有些行业不好是各种因素。1.有的缺少统筹规划,有盲目性;2.存产的质量不好;3.有的产销不对路。4.有的产品出口造价太大;5.有的原料有问题。要提高对国家计划的严肃性,认识整体,发展大好形势。

二、题材革命问题

46号文件首先规定要继续贯彻毛主席的百花齐放,推陈取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方针,我们执行不力,题材革命要抓好以下几点工作:

1.是上层建设的几个组成部分,是路线问题,以主席讲话为纲;2.大力支持创新,采取具体措施,一个厂一个厂落实;3.加强创作队伍,老中青三结合班子,要工人,技术人员、干部三落实,充分发挥老艺人作用。4.了解国际市场情况,产销对路抓。

三、抓革命促生产,好典型不能等待。今年是第四个五年计划的关键一年,开展工业学大庆,安排好下半年工作。

7月26日(五)                                晴

早饭后老董把王某某(江苏省主管工艺美术的领导)请来,老葛也来了,很仔细地看了产品。认为凤凰、小兔都很好,独角兽、狮子也好,叫我们好好干,继续努力,不要骄傲。认为我们半年多搞到这种程度很不错。对今后应:1.加强对质量的提高;2.提高工人的泥塑、绘画能力和艺术修养;3.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结合起来,不能光看眼前卖钱,要攀登技术高峰。

关键在质量,质量是定点的决定因素。

(会议中各有关部门及地区重点介绍)

进出口公司谈创新问题。苏绣一只金鱼,2500元;一对小猫6000元。湘绣,老虎(6只)“大国沙文主义”;仕女,几百元没人要。日本腰带原几十元没人要,改进对口,卖几百元。

1.立足搞创新;2.轻工金艺;“荷香鸭肥画”,苏湘绣都有,人家都说太满太拥挤;3.政治与艺术结合;如《我爱公社羊群》,(人物)原为红领巾,人家不接受,改为飘带,人家就欢迎,目标可达到;4.内外销结合;5.品种对路有自己的风格,湘绣仿苏绣猫,几十元没人要,日本(人)买一幅刺绣钱不够,把美国(人)凑了四个人的钱还不够,我们叫他欠着啦。

7月28日                                  游览紫金庵

早饭后乘长途汽车去苏州市东山风景区,9:30专线车到那里已接近11点,走十华里到紫金庵。该庵有宋塑罗汉16尊,及明补塑二尊。宋塑为民间艺人雷潮夫妇所作,明塑为明末邱弥陀所塑,塑工均好!尤以衣纹为佳,人物神态,很有特征,有几尊较好。后壁观音像传为唐塑,衣裙处理更好,起伏疏密,变化自然,向右飘动,左边一侍女也很出色。

(忽然发现)丢了钱包,心情不好,三点时就到下边去等车,四点走,到苏州5:30。

7月29日(一)                                上午雨

王凌云(南京)同志给开了两张介绍信,去玉雕厂和刻字社参观,我们三个人先到玉雕厂,一进门碰见厂领导,找来一位师傅,老远就给我打招呼,我一看是我在上海送货时认识的,很热情地来和我握手,带我们看了所有车间。雨下得很大。我们也没停,他们的花色品种很多,尤其是炉、瓶的造型也好。人(像)组已全部改为自然瓶了,留几个人搞创新的。他们做了一个牧马的姑娘,一个是嘉兴南湖,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船上召开的纪念地,还有一个是气象员,少数民族的,有羊,还有个赤脚医生。

我们又到刻字社,他们是搞仿古铜器的,利用雕字的石料、效果很好。他们也用机械化、有些用车床,车外圆和内圆,改革工具提高工效。

从那里出来,到失物招领处问是否有交钱包去,查了没有。就登记了。

下午我和绍鳞冒大雨又去火车站、汽车站问问挂失,他们也没捡到。后来又给人民桥长途汽车站去电话,他们说我乘的那次车已去东山,明早才回来,希望不大了。

晚上绍鳞叫我给画像,刚大概画轮廓,老葛来说钱包找到了。长途车调度室来的(电话)。很高兴和葛拉(聊天)起来,拉得很熟,他说准备给上海友谊商店联系帮我们代销独角兽,我请会计去买酒和点心,我们喝起来,老董也来了。

喝了酒,给他画了一张水墨像,还像。

7月30日(二)

上午和会计一起领钱包,调度室汪同志接见,拿出钱是27元,我不能提出异议,我们就走了,想了很久少10元是千真万确的。回来我还是买了红纸写一封感谢信。

晚上去看葛云霆的雕塑集,他自己做的东西。在上海西郊公园做《草园小姐妹》、《欧阳海》,效果很好。还有些半身像很受夏达尔的影响。

7月31日(三)                                  苏州

吃过早饭大会给准备车子,冒雨去苏州刺绣研究所,这里环境很好。主要搞创新,引起世界注意的双面绣就是在这里搞的。同时,反映社会主义建设的面貌及英雄人物的也是他们搞的,如长江大桥、革命圣地延安、井岗山、铁人王进喜等,现在在绣“毛主席和咱们心连心”油画,准备参加去美国展览的,他们针法不断创造,适应新内容的要求。

红木家具厂

这个厂专门出口红木家具的,规模很大,他们的特点是几乎全部机械化,就连擦砂布都是机械化,这样不但减少人力提高工效,还使产品质量更加规格完整。

他们也在搞创新红木人物雕刻,创作“二人打夯修水利”及“西沙群岛组雕”。

雕漆厂

搞漆器家具有镶嵌,有罗钿平镶,有半立体浮雕镶嵌。

他们使用雕刻工具和玉雕机相似,工具头的安置有改进,固定一个角杆卡工具头,优点很多值得学习。

绣品厂

绣品厂是完全用机绣的,机绣能达到手绣一样的效果。该厂正式工人750多人,外协工人数3500人,他们这里专搞外销,原本对一个国家,现扩大19个国家。

每次广交会去人看行情,研究成交产品和不成交产品的原因,总结客户的喜爱,使其对路。

国际市场不好情况下,搞内外销结合,派人去各地了解当地群众喜爱的花纹式样,要区域对路,各自要求不一样。

设计人员深入生活,吸取先进厂的经验,同行的和不同行的,如搪瓷、玻璃,有图案花纹的产品厂,都去看来不走样,我们从中吸取几千种图样。

下午又去东山、吴县工艺厂。到东山吴县工艺美术厂和工艺美术研究所,他们是木雕和制绣,核(桃核)雕还有特技。

相比过去搞白果木雕,刻18罗汉等,现在不能搞了,也在创新,有花木兰、套马等,有绝技:半个大米粒刻主席咏梅、刻唐张继诗及苏州虎丘风景,放大镜看。

参观雕刻大楼(吴县东山招待所)

这是解放前一个大资本家的私人别墅,所有木结构全部雕刻,有砖雕,内容有24孝,全是宣扬孔孟之道的。

二去紫金庵

吴县工艺厂一同志讲解,特别介绍后面的观音,估计为唐代所作。头上有把伞,上次来我以为是绸子的,他说是泥的,真是乱真,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西安东岳庙也有,搞的泥塑也是这样真实。

参观薛家花园

原为干部疗养院,现改为晶体管厂,面临太湖,登园内一个假山一望无际,上海的同志赞叹好景,想拍照,叫我拍。还有大会几个服务的姑娘一起拍了一张。后给地区董、徐州尹、何,新沂刘拍一张,回去已六点,吃完饭准备走。

福建廖某听说钱包找到了,很高兴问情况,他分析,很可能这个人拾到有人见到,不交不行,抽去10元,有名有利,叫我暂不把感谢信送去,

9:30乘去西安快车回徐。

8月1日(四)                             阴雨  徐州

5点多到徐州,住大众(旅社),早饭后,下雨不停,与地区工业局电话联系,殷科长不在,我和老惠谈,约他们下午去找他,他们三点才上班。下午去见殷科长,他们正在谈,简单地汇报了情况,殷科长说胡书记正在忙于其他事,没空,先请地区各局的领导和同志来看,以后再找机会。这样很好!马上各局的人都来了,像一小型展览会。很多人都很惊奇,都问是那里搞的?没想到邳县能搞到这样程度。殷科长说:他们比新沂搞的晚,人数少,而且条件又差,今年上半年的产值已超过新沂了,看过后又谈了半天,快5点我们去火车站买票回邳县。

在车站上忽然想起一件事,由想起大岗是否来邳县了,想起在我去苏州时给张书兰的哥留了10元钱。在苏州丢钱包差10元的疑难,找到了答案。这全是我头脑混顿,而怀疑到拾钱包的同志,这是多么可卑的思想呀!虽然我也向自己提出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拾钱的同志,经过别人分析,有这种可能,重要的没有检查自己是否忘记了,只是了草地查对数字,没有更进一步的找出真象,差一点冤枉了人家,假如要去找人家的后账,那不是成了罪过吗,多么对不起那位拾物的同志呀。

到建厂工地休息了一会,曹培志、苗生华、小许都在那里等我们,陪我们一起回厂,他们争去买西瓜,我先把钱给了,我出1元,还有零头1角,小曹抢先给了。

他们说我家里(故籍地:邳县占城陈庄)的屋倒了,我刚走第三天就来电话的。

8月8日(四)                                   徐州

上午来检查产品,主任叫我去,10点去徐州,找小蒋谈报告内容,立即准备动身。

文送地区革委会生产指挥组。抄报:省轻工局、省外贸局、省轻工局进出口公司、上海市工艺品公司、地区工业局、地区商业局、地区外贸公司、县工业局。

(起草文件及在徐州谈话的大致内容):

创办以来:

1、自力更生,发奋图强,设备上没有外援;

2、产品质量,没请师傅;

3、产值完成情况,自学练兵;

4、劳动工效,独角兽、门狮;

(工人队伍)40人;(条件、问题)玉石资源;口岸反应;

三间车间,生活艰苦……

从小蒋这里出来,走淮海路去车站,到家里见了苏主任,和他谈了。

8月9日(五)                                      晴

早饭后和毛会计去局里向老熊作了汇报,到家商业局小毛来电话找我,又去那里,还是谈这件事。我叫王给生产组殷科长谈了草编合并的事,回来天已不早,叫我整理,一直在写,晚上非常热,安了电扇,在刻字门市写到十点多才回来。

8月11日(日)

起来就写,直到下午才初步整理出来,下午老熊来了,我读给他听了,他就带走了。

接大岗来信,说他正在画张铁生的连环画。

8月16日(五)                                     晴

上午去卖了一部分豆子,入15元。晚上看电影《杜鹃山》。演雷刚的很出色,唱得也好。觉得这个剧围绕内部矛盾,刻划得太多,对敌斗争太少,观众说雷刚这么没头脑,尤其从狱里出来后还不能觉悟过来。

8月17日(六)

下午给李保民配合搞(玉雕)鸟,太大。晚上教小苏画活,从鸟教起。

开产品观摩会,互相提意见,不能开诚布公地谈谈,有的不能认识自己的优缺点,尤其是缺点。不能发现人家的长处,也不能吸取人家的优点,有的是认识问题,有的是思想问题。

8月24日(六)

今天整理编号,把办厂以来销售的产品编号、分类,用代号,各款编总号,把已装好箱的都又重新编好。

和新沂、徐州联系,确定28日上午去新沂,晚回来去徐州。

晒麦。中午卖39斤黄豆,每斤4.5角。

8月26日(一)

上午去化肥厂买煤,找了张宗坡,很好办,给了最好的煤,又领我参观了全厂各个车间,讲了生产过程。回来见苏主任,说中央二轻部来三位同志参观了我们厂,印象很好。叫我们特做几件样品带到中央,帮我们宣传,扩大影响。

我立即写一份材料,准备找他们汇报下情况,到晚上十点半才写好。晒麦,因写材料忘了,老张哥给收好了,感谢!

典之叫去看《春华正茂》,没去。

8月27日(二)                                下午雨

早上把材料整理好,和局里联系,说他们是管这一行的,不一定去了,我们就不去了。

上午新沂石雕厂刘主任、夏主任来,陪了一天。和苏主任还又洗澡又吃饭,说得蛮好,下午送到车站。

8月28日(三)                             晴   新沂

五点起来就喝点稀饭,去上蜡,又忙装箱,真是不亦乐乎。好容易忙完到车站,10点多到新沂。全体40人包括刻字的,看了他们产品比过去有进步,周师傅正做一链条瓶和一链条花篮,花篮设计很好。中午招待我们吃饭,还喝了酒,下午又开座谈会介绍了他们情况,晚五点半去徐州。到徐州,老张已联系好彭城路南头种珊池旅社,到那里住下。

8月29日(四)                             晴   徐州

吃完早饭就去徐州玉雕厂见吕师傅,研究了活动办法:上午大家参观;我们把货打开,叫大家来看,准备意见。下午召开座谈会,请他们提意见。我们参观的人大造舆论,说只顾数量不顾质量了,好像质量差得怎么样了,嚷的人都是速度慢的人而且质量也不好。

吕师傅说:

一、选料,问题不少;成对,但配不成对;

1、选用于炉瓶和人件;乱拿料不行,有几个炉料根本就不能用。狮子和飞兽用的料很好,要严格控制用料,要有全局观点。

2、好料要下功做好,给技术好的人做,上次狮子就用好料,这次又用了好料。

二、造型:造型不好,下步没有依靠,独角兽、狮子各人做各人的样,要共同研究一个好样子,兽和狮子头没做好。

三、做工:整个粗糙,香草太单,衣服太干瘪。兽、狮子的眼、头、筋肉很好;上海做人物的开脸不好,三次去北京学习,下了决心才改过来。下步应集中精力来能解决技术问题。

河南安阳厂做了一个链条瓶,北京师傅说再加一个半月工可由三万卖到六万元。

打基础要全面要求,要做到精刻细雕,北京要求工要精制,北京做的虾盘像活的一样;扬州玉雕会议,北京拿一个没抛光的水晶方瓶,掏膛子非常匀,内外完全一致。

一般产品要求不断改进,尾巴筋肉,蹄子都改了,比以前好了,往好一方面改进。

吕师傅还是很客观的。提出的几个意见都非常中肯的,除对兽的眼睛和个别的嘴部认为较差外,对整个造型并没提出什么。

8月30日(五)                                  徐州

上午我本想去看吕师傅划价,主任叫我们开个会研究几个问题,目前要抓技术,层层把关,不行就退回。会开了一上午,最后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去玉雕厂了。下午会计又叫我一起去地区工业局送表并汇报情况,殷、董都没在,一位局长接见我们,谈了情况。苏主任回去取水胆玛瑙,我和会计又去玉雕厂看划价。

9月3日(二)                                   南京

上午给轻工局联系说仍没见人来,我又去电话给东台工艺单位问开会的人到底怎样,他们说今天回去了,另外一部分人去盐城去了,约小葛,也去盐城去了。明后天可回南京,下午两点和苏主任一起去省轻工局见一位周同志问些情况,他们都没回来。又问葛的住处,为湖北路83号,我们听为38号,找了好久没找到又去问明才找到83号。人当然不会回来,知道了他的住处就到新街口,决定想去燕子叽。结果一下子坐倒车到了夫子庙!夫子庙的遗址一点也没有了,转了一圈又坐车去燕子叽,爬到叽上是一个深入江内的石关山,有一块绝壁,上有线栏杆,主任说这里是旧社会失意的人跳江自杀处。我攀登了那些险处看了江水,其它没有什么好玩。下来在街上玩了会,回中央门,和主任品了二两,回来休息。

9月4日(三)                                   南京

昨天他们有几个人已回来,去电话问仍没回来上班。和主任过玄武湖步行去明孝陵。陵上建筑已剩台础了。下来后一位丹东的同志让我去廖仲恺墓。主任去中山陵,我们约定在中山陵会面回城。

我从廖墓回来去明孝陵的石像路看,陵外的石雕群像共有石马2对,麒麟2对,兽2对,象2对,骆驼2对,虎2对,狮子2对。每2对中前为立、后为跪,最大者为象和骆驼,骆驼高为4米以上,长为3.5米。到了尽头又折往中山陵,等约1小时不见苏主任,自己出来乘车回城里,在新街口看大字报一小时。电话问省轻工局,人还没来。我去湖北路83号写二信给葛、王留下,回去和主任研究决定去上海。

9月5日(四)                                   上海

夜里4点多起床到车站,12点半开车,到车上站了一站,到镇江才有坐位。天明7点左右到达上海,我去191仓库见小朱,告诉我赵司机住南昌路…,找到那里他人不在,即去黄浦区旅客服务站排队。我又问了吕的住处,在天同(津)人民旅社。到下午2点才登记上,住到“人民”,和吕师傅住到一起。下午陪苏主任逛了几个大商店及工艺楼,晚上又在南京路一家大电影院看了《摘苹果的时候》(朝鲜电影),回来吕还没回来,我们就休息了。

9月6日(五)                                   上海

上午吕师傅来谈了情况,不妙!,他们把规格货压得很厉害,狮子最好的才给四百元,其余三百多元,令人难以接受。这些按我们报告看,与每月生产3对狮子有关,这是我们没考虑到的,产生了副作用。徐州认为我们的东西带低了价钱,不该要求把产品都带来。事已如此,只可作为教训。

一上午也没出去,吕去交涉……,总之我们的东西还没退货,在造型上没提出什么意见,其它的要退一部分。

9月7日(六)                                  上海

准备把东西处理。

上午各处去电话与朱联系,她要来这里,上午本想去她那里,吕要问问她再决定。我们等她到十二点也没来,真是不耐烦了。吕回来才知道她不来,叫我们下午去。一点带东西去,她又不收,说了几句官腔,我们就拿回来了。

和葛的爱人黄佾联系上了,知道友谊商店的小叶,从191出来去友谊见小叶,带了东西去到传达室,找叶达钧。传达同志说没有此人,我们这里只有叶逵钧,乡音我也听不清,后来见了小叶才问他,是李逵的逵字,这是小黄给传讹了。谈了情况,知道库存很大,一旦进货,和我到处联系。从那里告别又去美术电影制片厂,小黄出来在门口和我们谈了一会,谈到小葛要调上海的事。她说已为他跑得差不多了,问我在什么单位工作好,我说最好在企业或生产单位比较稳定,能发挥专长。她也同意。小黄叫黄佾(仪),热情朴素大方,虽然只谈了几句话,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样把事情办好了,打下了基础。

从那里回来,我们又逛了靖安公园,出来玩玩回去。

晚上老罗来了,想不到他怎么来的,主任找我去,见了面他很热情,主任说把东西给他吧,我们谈了几句话转念一想,他来可能是小朱叫来的,给他吧。他也没推辞,我叫他有账和老张算去吧,坐了一会他就走了。

9月8日(日)                                   上海

吃过早饭就和主任去西郊公园,我已去过一次,等车很费时间的,到那里快10点。看了会鱼廊,知道金鱼为鲫鱼的变种,先是一种红色的鲫鱼,由十世纪在浙江、苏州等地繁殖演变,到现在的各种金色。

看了猴子的四肢,更明确了动物四肢的结构,认清了腕骨和趾骨。在看雉鸡的时候,看到他的形和寿带是一样的。

我专门找到小葛做的草原上小姐娃,形象很好,只是左面一个小猴的外轮廓不明显、不完整,两个形象刻画很好,机智勇敢顽强。

十二点多我们回来,在靖安寺一带玩了会,就乘车去外滩,到黄浦江边观看了船渡,又到黄浦公园,在这里照相的特别多。给苏主任也照了一张。玩了好大一会,回来想去看牙,人家下午不上班。

晚上吕师傅来问,我们明天去不去上海玉雕厂,我让苏主任去看看吧,来趟不容易,他同意了。

9月9日(一)                                   上海

起来较早,和吕师傅等三人去江西路乘46路去徐家汇,转车去玉雕厂,又是董厂长陪我们参观,这次看得仔细一点。

兽:有动态,走势尾巴向后甩开,前面与我们同。几只兽在一起相互追逐,再用巧色,有三只两只兽在一起的,有三只两只系在一起的,有一只水晶兽前腿捕地欲跳的姿势,做得神态好,干净利洒。

创新人物

1.像高压线二人,三个人表现壮志凌云,有云朵结合玉雕特点。

2.《电焊工》、《造船厂》,带链条铁吊锚,结合玉雕特点。

3.《一定要解放台湾》,一位女民兵放风筝给台湾作政治攻势。有风筝和风势、有玉雕特点。

4.《小孩下海捕鱼》,三四个红领巾下海,船上有丝网。

5.《智抢鲟鱼》,三个小孩捕得鲟鱼,有水有船、有泡、有风势。

6.《说红书》。

创新组共12人,7个青年。

瓶炉

1.一个翠瓶上利用原色做了三个狮子滚绣球,盖上面还有一个,线条流畅,动态活跃。

2.万紫千红链条瓶,一块不大的扁圆形翠料,取了五六条链条,雕了各种花卉的链都带花,盖上有花。

他们的一般产品并不很好的,有一对狮子很难看,牛也不好。

中午在那里吃饭,下午回来。我去北京东路牙病防治所拔牙,想不到给我硬拔的。

晚上回来收拾好,和吕师傅告辞,决定明天回徐州,不留南京。

给小葛等发了信,告他我们不去南京了。

9月10日(二)                              沪徐线上

早四点多起床,准备好就走,到那里很快买了票到候车室排队,一路迷迷糊糊,晚了几次,到徐州6点多,住在大众旅社。

9月11日 (三)                            徐州

上午去徐州玉雕厂,和张、孔谈了情况,买了工具头,抄了卖货价格。下午又去玉雕厂,和老卜坐了很长时间。到街上逛逛回来已七点。小蒋已来,谈了今后问题。

1.报告交上去以后,要抓紧工作,要地区工业局写意见叫地区革委会生产组发文给省里,促使省里重视。

2.省上王凌云、葛某某准备来雎宁、邳县看,叫我们再主动去邀请。本来已到淮阴,因有事又叫回去了。

3.设法到各地推销。连云港要抓紧。再向青岛、天津、北京、西安、河南等地联系。

上午孔厂长已正式提出叫我们找门路,明年就不行了。下午去听职工讨论,提出不叫加工厂加工,怕影响他们声誉;二来对他们也是刺激,听小蒋谈到目前为止才完成21万元,包括加工厂在内,今年是没问题的。

9月12日 (四)                        徐州

上午又去玉雕厂,把账结了,共卖15640多元,收拾好回来。中午毛会计也来了,说小蒋给他去电话把苏主任留下了,特来看看。苏把情况和毛谈了,研究好决定。4点48回邳县,走时下了大雨。到火车上仍在下,到邳县也没停.到家里想开个小会和大家简单谈了。上午还去了地委找殷科长汇报了情况,他说省外贸来一位管计划的女同志,他又作了介绍。

9月19日(四)                           晴

一天又忙于收拾整理,又跑到商业局找小王办烟酒。

晚上讨论我厂十年规划。

1.从厂子规模发展,人员、厂房、设备;2.从质量提高的规划、品种、具体措施。

今年是第四个五年计划的第四年。(制订)第五个五年计划、第六个五年计划及奋斗目标。

《目标》内容

明年情况,1980年以前,85年以前的情况,明年考虑周全、细微一些;发展道路、措施;行业品和内外销结合。

今年原计划8万,可以达到10万元,明年12—15万;后年20万,人员增加到60人(结合草编)20万左右,增加石雕和内销产品,技术措施:吸收有基础的人员、自办学校。继续坚持政治挂帅。

晚上就开始写这份材料,又是办厂情况,又是十年规划,写到夜11点不能支持时才休息。

9月20日(五)                           晴

早起又写,写好联系文化馆,拿他们过去的画布置给省里的同志看。中午急忙取来画和泥人忙于布置,又忙整理展柜,下午三点多来了,是熟人接待。他们看了车间,又看了我们的画和泥塑,然后汇报。主任一定叫我补充,我强调了一下关于技术的问题:1.从工农中选拔有美术基础的骨干;三大革命实践,有丰富艺术实践;2.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边干边学,学12天当日出产品;3.独立工作,自选、自设计、自画、自制作;4.创新草稿。

从会上出来后,沈身体不好,我陪去县医院去看病,到6点多才看完,送回一招,硬叫我去楼上坐。他们回来准备吃饭,我回来了。荣方叔来找我去影院,说景某来了,去那里十点才回来。晚上回来时典之给我开门告诉我,有人说,给他提鞋也不要……他顶了回去。

9月21日(六)                           晴

今天整理展品、登记、查对。

主任谈昨天情况,介绍小沈他们几个的观感,对草编一事,吴县长说看省里的,一句话就行,都是邳县的;给商业局也行,给工业局也行,对我们厂的路很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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