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青春》后记 (作者:日月兰)

《收割青春》后记 (作者:日月兰)

弦外无音。青春匍匐得这么久了,经行处,留下一些擦痕或烙印,我想清理一下,然后堆一个粉末或金字塔。于是,青春深处,水落石出。我将镰刀欣然举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只要尚能构成一种标志(哪怕很荒凉很贫瘠),青春也就无愧了。

也许,我的躯直都在边缘,而灵魂却无日不在青春腹地。画月画谁,并一掬掬捧给月下爱侣,水中情舟。要不要是他们的事,而我,哪怕二十四年来一直都在一厢情愿,毕竟,对男人们是有一份本能好感的。我一往情深地爱着他们,乃是出自一种本能。一个春天落下了,又一个春天含笑枝头。收在篓里的,不是血便是泪。我的心以及我的诗一天天盈盈地沉重起来。青春便开始繁衍白发。

一边走着,一边抚摸灵魂,青春居四壁皆空,只有幽镜高悬。寂寞的女子疯豹一般浩荡,亦江月一般静凝。

除了顾影自怜,她还能怎样处理自己呢?相思不叩门,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当水仙少年一寸寸向水中的自己缩短距离时,自恋情结诞生了。

属蛇的少女开始为自己剪辑愁肠千种,失意千行。

然后是门外的世界。太阳常常敲击天空,红鼓点起起落落。于是,杜鹃花漫山遍野,痛苦和欢乐纵横泛滥。对自我的钟情开始转向对世宇的关切。既是忘我处,又是有我处。满眼世界时,我,形同虚设。当世界一步步向眼中逼近,这才恍然:设以无我,何来世界?就这样,矗在我和世界之间的那堵墙,若有若无,构不成障碍。彼此遂建立一种美丽的暧昧关系。我参与它的构造,它给我提供一条通向自己的路。我们相依为命。踩着太阳的红鼓点,捧一怀泣血的杜鹃花为它歌唱遂成为一种美丽的自我实现。我也可能永远不会把它唱成另一种方圆,但我的愿望永远光辉。

“昙花继续开放,我的白花灿烂无比”。

一个幽情女子面对浩瀚江月、浩淼人生常用此番烂漫心态。它以透明和热诚肯定自己,同时以泪血和白发呼唤世界。也许她是徒劳的。但她抱定烟霞、咬定青山,哭笑皆随心。本性也罢,使命也罢,既已做着这一切,青春将会一直匍匐下去,烙印也将随之生生不息。

笔触的深远长短,全不在语言表面。而语言的功夫,则全在灵魂的底气上。气高则语势如破竹,气大则语势如泄洪,气小则情如微风徐徐,气弱则仪如蚁行缓缓。而气之大小,尽在于生命底蕴之厚薄。在你心底究竟装着几多古今中外天渊自然,此是关键。

再就是一份局内人的沉湎和一份局外人的洞悉。总是先入角色,后行回盼。冷酷地鉴析剖解。入其境而能出其境,沉迷而后超然。由小观小到以大观大以致大彻大悟。语言顺流直下,而又字字皆达。随心所欲,随意所指,随情所向:所向无不披靡。

“星星纷落如花瓣/渐渐汇成一条苏醒河/自我脚下叮咚流走”。

“一双脚早已游成鱼儿……”

那最初引我上船的人,纵然已经水遁,我还是要继续斩浪,直到地老天荒。

青春深处有神曲。

我在神曲声中收割情话。

 

 

日月兰,女,属蛇,邳州人。曾做过五年民办教师,一度躬耕乡井,曾于西北大学作家班进修。自1987年起,有二百多篇(首)诗、文、论问世。24岁加入中国作协江苏分会,出版有个人诗集《收割青春》。

 

(0)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1条)

  • 愚叟心歌
    愚叟心歌 2019-09-23 18:03

    美文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