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峄烽火:连载 (作者:顾勤功)

葛峄烽火:连载 (作者:顾勤功)

徐州沦陷后,日寇对东陇海铁路线两侧进行疯狂地扫荡。老三营的指战员们英勇奋战,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向皖北开进。

三连炊事班的老班长杜群 ,肩挑行军鍋走在队伍最后头。走一段路,他就要换一次肩,(即挑子不下肩,边走边将肩上的扁担从左肩移到右肩,或从右肩换到左肩。)而在他几次换肩时均发现身后十来米处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紧随其后。这时,老班长心中纳闷起来:“奇怪,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老是跟着我们走,难道他爹娘不管不问?”

部队走了一天,到了宿营地后,老班长杜群放下挑子,立即带领炊事班战士埋鍋生火做饭,而那个小孩却去了庄里。开完饭,老班长正准备刷锅,那个小孩又回来了。老班长心疼的问道:“孩子,你跟我们走了一天,还没吃饭吧?来,我这里还有一块玉米饼,锅里还有一勺汤,你把它吃了。” “我刚才到庄里要着吃过了,大叔。”小孩回答道。 老班长摸着孩子的头说:“那你把这汤喝了。”等孩子喝完汤,老班长道:“孩子,我问你,你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

那孩子抹了抹眼睛回答道:“我家在铁道北运河边上的小高庄,姓丁,我叫小海,今年13岁。”

“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不在家,一个小孩子出来乱跑,你爹娘能放心吗?明天赶快给我回去。”老班长非常严肃地说。

“大叔,你不知道,我们那地方沦陷了,俺娘带着我随着跑反人群没命似的向南跑。谁知刚过铁路,日本鬼子的飞机冲着人群撂炸弹了,俺娘怕炸着我,趴着我身上护着,我没被炸着,可俺娘却被炸死了。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就地掩埋了俺娘,我这才跟着人群往南跑。”小海边擦眼泪边回答

“那你爹呢?”老班长红着眼圈接着又问。

“听俺娘说,我10岁那年,俺爹就去洪泽湖参加新四军啦!起走也未回过家。”

“那你还有老爹、奶奶吗?”老班长继续问。

“老爹奶奶都死啦!我要去找俺爹,我也去当兵。今天遇到您们,才跟着走的,跟着您们走,才好找到俺爹,俺爹叫丁志成。”

老班长杜群听到这里,心里酸酸的,着实犯了难。本以为这件小事,不需连长、指导员过问,自己把小孩打发走就是了。现在看起来,情况特殊,我若叫他走,他往那里去?留在队伍里,年龄又小,部队行军作战异常艰苦,带着他真是有些不便,更何况我这个炊事班长也当不了这个家,还得找连长、指导员去。

老班长带着小海来到了连部,把情况向连长、指导员作了说明。连长指导员又详细地问了一遍,也觉得不太好办。最后连长指导员商定,让小海暂留炊事班,由老班长带着,等上报营部再作定夺。

老班长听到连长、指导员的安排后,啪的,来了个立正,手敬军礼道:“请连长、指导员放心,我杜群保证完成任务。”

小海和老班长回到炊事班,炊事班的全体战士都为炊事班添了个小成员而高兴。小海是个穷人家的孩子,聪明伶俐,手勤腿快,烧火、捡柴、择菜样样都能干。因此炊事班的战士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尤其是已过而立之年的老班长,简直就把小海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他说他家中的儿子和小海同龄,今年也是13岁,已多年未见了。这都是日本侵略者害得我们亲人离散,不能团聚,这笔账,我们要彻底清算。

老班长杜群见小海的衣服烂了,就利用夜晚,在油灯下,把自己的旧军服改成小三号给小海穿好,带着小海来到炊事班战士的面前,说道:“大家看,我们的小海像不像个小八路?”大家见面前站着一个精神秀气的小八路,都夸老班长针线活过得硬。

一天,团长来三连检查工作,吃饭时,见给他擦桌子、搬板凳的小娃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就把他叫到跟前问道:“小鬼,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识字吧?”

小海连忙立正敬礼道:“报告团长,我叫丁小海,今年13岁,三年学没上完,家乡沦陷,就不上了。”

“哎呀!你小鬼不简单,还是个念过书的人哪!我们部队里念过书的人还不太多。连长,和你商量个事,目前我们团部缺少个勤务员,我看这个娃子挺机灵的,等会我把他带回团部,你看行不行?”团长边说边望着连长。

三连长笑道:“这娃子是棵好苗子,在我们炊事班,天天烧火、做饭,也学不到什么,您团长带在身边,说不定将来能成大器,团长您带走吧!”

小海回到炊事班和老班长及炊事班的战士告别后随团长到了团部。团长让供给科长请来卫生队的女同志为小海改制了一身小军装。小海穿着合体的军服,扎上腰带,精神极了。扫地、抹桌子、打开水……,干得井井有条。团长、政委还抽空给他补习政治、文化课。 一天,侦察参谋周全来向团长、政委汇报工作。刚刚坐下,政委首先开了言:“周参谋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事,不然眉头不会拧成个疙瘩。”

团长笑着说:“侦察参谋,名周全,考虑问题一定周全。”

周全苦笑着说:“团长,这一事让我成了周不全啦!”

政委道:“什么事?说说看。”

“就是城里内线给我们搞到了一批盘尼西林,眼下咱们伤员急需用,我想尽快去取。”

“那就尽快想办法去取啊!” 团长着急地说。

“办法我倒是有,目前就是缺少个人手。”

“什么样的人?能调的我给你调,能抽的我给你抽,你说吧!” 团长认真地说。 “就缺一个机灵的小孩子来作配合。”

“啊,你是看中我们的勤务兵小海啦!好好好,我借给你,你可千万要确保人员和药品安全,完璧归赵喽!”团长极其严肃地说。周全将自己的打算向团长、政委作了一番回报,团长、政委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周全、小海装扮一番,把正在犯哮喘病的房东李老太太搀扶到土车上坐好,并作了一番交代。周全、小海一推一拉,前往县城。他们来到县城东门外,老远就见进城的人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地接受伪军的搜查,四名小鬼子,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枪对面而站。

在他们还未到检查口时,李老太太按照周全预先交代,就开始叫唤起来了:“唉——哼——哼——哼,咔——咔——咔……”。到了检查口,一名伪军大声呵斥道:“停下车子接受检查。”周全不慌不忙地放下车子。

“进城干什么的?”伪军喝问。

“看病的。” 周全回答道。 “谁让你说的,叫小孩说。”小海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黑汗水一边说:“俺奶奶病了,找乡下先生看,吃了十几服方子也不见功,今天我和俺爹才推着俺奶奶进城找先生看。”那伪军见小孩说的在理,又看看车上那个脏老婆子的脸憋得虚清,还吭叽、吭叽地咳个不停。再看看那个推车的光头、黑脸中年男子,身上的破裤破褂,上面的汗碱一层摞一层,扑脸的汗臭味实在难闻。一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他们进了城,来到延龄堂中药铺,见先生正为人看病。便把老太太安排坐下等待。等先生处理完病人,周全问道:“先生店里有黄芩吗?”

“有,麻黄也有。”二人对上暗号。 先生说:“那我先把老太太的病看了。”先生开好药单,交给负责司药的女儿按单抓药,然后便和周全走进里屋。

话说这药店老板姓张名子廷,50来岁,是我党地下工作者,以开药店、看病为掩护,是我军获得药品的一条渠道。

下午,周全把好不容易得来的80支盘尼西林,包成两份塞在老太太那又脏又破又肥大的两条裤腿里,盖上破被,把四包治哮喘的中药放在被子上,推车出城。

周全、小海一推一拉来到城门口,谁知出城也检查,而且检查的更细。周全心想,现在也别无良策,硬着头皮闯吧,只好见机行事。到了检查口,两个伪军,分别把周全、小海二人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搜到什么,接着就去搜车子。小海一见,叫道:“别动,别动,我奶奶得的是伤寒病,先生说,会着人的(即传染)。” 此时的老太太又阿嚏——阿嚏——的直打喷嚏,吓得两个狗汉奸手捂鼻子飞速后退,连喊:“滚,快滚。”

出了检查口,娘儿仨会意地一笑,飞快地向驻地而去。回到团部,侦察参谋周全把此次取药的经过向团长、政委作了回报。说是如果没有李老太太和小海这一老一小的得力配合,恐怕难以完成任务。并建议把小海调到侦查科。团长说:“老人、孩子在敌人眼里是弱者,无反抗力,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这是种优势。我看这样吧,小海暂留团部,你们侦查科何时需要何时来叫。”

1942年秋,驻徐州、新安镇一带的日军调动频繁,像是要有大动作。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侦查人员为了弄清敌人动向,组织多路侦查人员前往徐州、新安镇一带,加强侦查,监视日伪动向,及时向军地领导回报。

侦察参谋周全这次侦查活动,又选中了小海作帮手,两人以卖糖球为掩护前往新安镇。

临行前,二人开始乔装打扮,周全剃了个光头,穿上破裤破褂,还把两只鞋子里的破垫子,垫在一只鞋里,穿上那双一只底高,一只底薄的鞋子,再扭捏一点,走起路来就一瘸一拐的,再加上他本来的一副黒面孔,即使不打扮,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残疾农民。小海的皮肤是白嫩了些,周全用山芋藤上的粘水在其脸上、手上涂涂点点,(这种粘液干了后,十天八天也洗不掉)小海的手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娃。

准备停当,二人早早上路。小海肩扛糖球把走在前头,周全挎着半篮子糖球紧随其后。二人来到新安镇南门外,只见城门口挤满了要进城的人,几个伪军正进行逐一搜查,一个小鬼子正指挥大狼狗撕咬绑在柱子上那个商人模样的人,直撕得那人鲜血淋漓,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周全连忙蹲下,把两只破鞋垫子叠在一起,放在一只鞋里,然后就一瘸一拐地来到检查口。小海扛着糖球把跟着人群向前挨,一个站岗的日军不知小海扛的是什么东西,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直冲小海而来,嘴里还呜哩哇啦的叫个不停。此时,汉奸翻译在鬼子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鬼子伸手拔去两串糖球就往嘴里送,那个搜查的伪军又从周全的篮子里抓去几串糖球才放他们进城。

进了城,他们一前一后来到李记茶馆,周全向老板娘道:“大嫂,我这是山里来的糖球,买一串?”

老板娘问:“哪个山?”

“嶧阳山。”周全回答道。

茶馆老板娘是我地下交通员,前天,她接上线联络员通知,说是近日老家有人过来,答对暗号后,速将信息带回。现来人已对上暗号,笑着说:“好,我买两串。”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票子交给周全,说道:“里边还有小票子(里边实为情报),装好,要严防扒手。”周全点头说:“是”。

二人离开茶馆,拉开距离,分头行动。小海边走边叫:“卖——糖——球,又甜又面,五百钱一串……”小海这一喊不打紧,惊动了大院门前两个站岗的小鬼子,一个上前去夺糖球把,另一个抓住小海胳膊就向院内拽,院内众鬼子蜂拥而上,你争我抢,把几十串糖球拔个精光。小鬼子们嘴里流着口水,边吃边叫:“糖球的米西,好吃大大的!”一个军官模样的老鬼子吃完一串糖球之后,刷地抽出东洋刀架在小海的脖子上,吼道:“小孩,你的坏了坏了的,小八路的干活?”小海装着很害怕的样子说:“我自家树上结的山楂,沾几串糖球来卖,换钱买点粮食吃,怎么能是小八路?”翻译官把小海的话叽里呱啦翻译了一遍。正在这时,三辆大汽车开了进来,车上站满了肩背背包,荷枪实弹的鬼子。车子一停,从头辆车里走下一个身挎东洋刀的小胡子军官,这时,满院的鬼子啪的来了个立正。原先吃糖球的那个鬼子小军官收起刀,一挥手让两名伪军把小海押往伪军大队部去审讯,自己则跑步前去迎接那个从车上下来的鬼子去了。

两名伪军,押着小海向伪军队部走去,一路上,小海抱怨道:“吃了糖球不给钱,还抓人,以后谁还敢来卖东西?你们两个说我冤不冤?”两个伪军很不耐烦地说:“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等会见到大队长,你和他说吧。”到了伪军大队部,伪军大队长正和几人推牌九,见两名伪军押来一个小孩,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什么事?”小海一边哭一边说:“我自家树上结的山楂熟了,沾了几十串糖球来城里卖,想换钱买点粮食吃,谁知日本人吃了糖球,不给钱,还说我是小八路。今天我要是空手回家,我爹非把我揍死不可。”那个伪军大队长眼瞅牌九,不耐烦地说道:“我当是你娘的什么大事来,权当慰劳皇军啦!过两天我们就要和皇军上前线,跟八路军、新四军打仗去了,命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你还要什么钱,给我快滚。耽误老子赌牌,小心挨揍。”伪军大队长的一番话是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小海边哭边向外走,心里想,得到你‘过两天去打仗’这句话,比我那几串糖球值钱多了。那几串糖球算什么,权当送给些狗日的短命鬼吃了好快点去上黄泉路。

小海扛着空糖球把子找到侦察参谋周全,把在鬼子司令部看到的情况和在伪军大队部听伪军队长说的一番话,小声告诉了周全,周全道:“看起来鬼子要扫荡了。”二人便立即返回。

在出城的检查口,早晨那个吃过糖球的小鬼子,余兴未尽,见到小海出城,还咧个大嘴不停地叫:“小孩,明天的,再来,糖球的米西。”小海小声骂道:“龟孙子,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二人连夜回到团部,把地下联络站的情报交给团长,并把听到、看到的情况一一作了回报。

团长、政委得此消息,当即上报旅部,连夜召集营连长及地方领导会议,并下传到百姓,要求根据地军民,充分做好反“扫荡”准备。由于获取情报及时,百姓们做好了坚壁清野工作,我党政军领导机关和部队也提前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万余日伪军对我淮北中心区进行的33天冬季大“扫荡”,最终被我军打得损兵折将,狼狈不堪,缩回了据点。

敌人33天的大扫荡中,为分割我淮北根据地,打通了徐州、宿迁公路,并沿线建立10余个驻有日伪军的据点,形成一道封锁线,我根据地被分割,孤处敌后。

为了尽早拔除这些嵌入我根据地的钉子,1943年夏季里的一天,侦查科长召集会议,他讲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派何人前往河东敌占区打探情况。上两次曾派人前往,因敌人封锁太严,均未成功。此次若派大人去,恐怕连过河也难。”丁小海听到这里,说道:“科长,不妨我去试试。”侦查科长见小海愿往,犹豫片刻道:“人小,敌人不会太注意,这是有利的一面,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单独行动,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小海道:“科长放心,我处处小心就是了。”侦查科长一番交代之后,小海便上了路。

当他来到渡口时,渡口空无一人。原来敌人封锁了河道,将渡船控制在东岸,派兵把守,并在大堤上设了游动哨, 严防有人过河。丁小海连走两个渡口,皆是如此。丁小海心想,敌人封锁得了别人,可封锁不了大运河边上长大的我丁小海。

丁小海一手举着衣裤,一手划水向东岸游去。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时,只见两个伪军手持钢枪从岸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叫:“河西过来一个人,快,抓住他。”小海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办?往回游,不是法,干脆,我往洗衣服的大娘那边游,或许大娘能保护我。小海刚爬上岸,将衣服往大娘的篮子里一放,两个伪军便窜上来抓住了小海,口中骂道:“小东西,哪里跑,你是从河西过来的探子,受谁的指使?”正在这时,洗衣服的大娘站起身来开了言:哎,哎,哎,干什么?快撒手,他是俺儿——小三,我来洗衣服,他也跟着来了,刚才看到河西岸上那棵大杨树的花喜窝他就浮水过去了。”大娘边说边举起手中的棒槌指着小海道:“你个小三鬼简直把我气死啦!,成天不干正事,不是逮鱼,就是摸鸟,还不快帮我把衣服拿回家去晒。”小海佯装不情愿的样子嘟囔道:“是了,这就拿。”两个伪军见她说得有板有眼,抬头又望了望西岸,果然大杨树上有个喜鹊窝,这才放开小海,转脸而去。

小海帮大娘拿着衣服来到堰头上大娘的家里,小海再三感谢大娘帮其掩护。大娘说:“孩子,你小小年纪,竟敢一个人独闯河东,你可知道鬼子、伪军现在封河了,凡从河西过来的,无论大人小孩,见一个,抓一个,如果没有店铺、或熟人担保,一律带回据点拷打、盘问,说什么要抓共产党的探子。近几个月来,这帮狗东西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俺河东的老百姓可叫害苦啦!唉!也不知新四军何时才能打回来?”

小海听了大娘的一番话,说道:“大娘,快啦!新四军正准备拔除这些据点,我就是前来探路的。”

“我的个小乖乖,你是前来探路的,可把你们给盼来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呀!如果遇到敌人盘问,你千万别说是河西人,你就说俺家老头是你爹,叫宋俊明,我郭氏是你娘,你哥叫宋修珍,家住堰头宋家。” 小海感激地点头道:“大娘,我记住了。”

第二天早饭后,小海离开大娘家前往镇上。当他来到敌人的炮楼前,两名站岗的二鬼子拦住去路,喝问道:“小孩,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小海不慌不忙地答道:“俺家住堰头宋家,俺爹叫宋俊明,我叫宋小三,俺爹病了,我来镇上抓药,说着把手中的药单子扬了扬。”两个伪军见是个小孩子手拿药单,对答如流,也就不再多问,小海便顺顺当当地过了岗哨。小海心想,这药单子还真管用,怪不得临来时,侦查科长让卫生队的老中医娄先生开个药单给我拿着,说它(指药单)是我的通行证、护身符。小海按侦查科长的交代找到了张记中药铺。此时,药铺里已没有了抓药的人,药铺老板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于是,小海手举药单按照侦查科长交代的暗语问道:“请问先生,药铺里有‘知母’这味药吗?”

“有,‘当归’也有,不知你要不要?。” “要。”小海回答道。对上暗号之后,药铺老板接过药单,仔细一瞧:单子下方有个草书的娄字,明白了,此单原来是我的同行挚友娄先生所开,看起来,娄先生也投身抗战啦!再看所开药方,汤不像汤,散不像散 ,定有含义。

知母三钱 当归五钱

续断五钱 急解索二钱

草寇三钱 木贼二钱

大蓟四钱 羌活三钱

防风四钱 蝉蜕三钱

张老板边看边沉思,于是利用谐音、喻义、引申,逐一进行剖析:知母、当归,是联络暗号;续断、急解索,是双方的接头后,急需了解情况;草寇、木贼,是指日寇、伪军;大蓟、羌活,是指敌人武器装备;防风、蝉蜕是指保密、安全返回。连忙起身说道:“小同志,快请坐,近来,日伪军封河,交通阻断,我这儿有份情报实难送出,幸好你冒险过来了。”

小海道:“上级曾多次派人过河均为成功,我这次是囚水过来的,还差点被敌人抓去,幸亏宋大娘相救。” 这中药店张老板本是我党的一名地下联络员,他的内侄朱有顺也是我党打入敌人据点的伪军小队长。敌人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情况朱有顺都会按时来药店汇报。

药店老板根据内侄朱有顺提供的情况,把药单上的大蓟、羌活的剂量作了改动,包好药包,并将药单扎在上面,交给小海。再三交代小海,进城拿药单,出城提药包,这样才好出城,情报就在药单上,千万保护好。小海告别药店老板,手提药包原路返回到堰头宋大娘家。

傍晚,小海在宋大娘家吃过晚饭,到了定更后,小海准备过河。这时,宋大爷宋俊明手提泥盆送小海来到河边。小海将药包、衣服放在盆中,手推泥盆游往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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