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名人与邳州

“邳”一般字典中解释“地名,在江苏”。看来是一个地名专用字。又做姓氏字,在我国姓氏中有一个稀有的“邳”姓。但邳姓人士太少了,邳姓最出名要算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时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死后被尊为药王之一的太常灵寿侯邳彤。邳彤以后邳姓鲜有名人。因此近代“邳”字好像是邳州的专用字。恰巧在京杭大运河中间,被陇海铁路东西横贯,形成一个金水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坐落的中心就是邳州市(原邳县)的中心运河镇。邳州位于江苏省北部,东临亚欧大陆桥东桥头堡连云港,西依历史文化名城徐州,位于江苏省确定的徐连都市圈的中心。全市幅员面积2088平方公里,辖24个镇,人口161万,是江苏省人口第二大县(市)。

历史上邳州(下邳)最大时辖十七个县,东汉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置下邳国,治下邳,领17县:下邳、良城、徐县(睢宁徐城镇)、僮县(睢宁西北)、睢陵(睢宁东北)、下相(宿迁)、淮阴(今淮阴市)、淮陵(淮阴北)、淮浦(淮阴东南)、盱眙(盱眙西北)、高山(淮阴西)、潘旗(宿迁北)、取虑(睢宁北)、东城(盱眙东)、曲阳(宿迁西)、司吾(新沂市)、夏丘(沛县东)。但她只是徐州所辖5个郡国之一。东汉时徐州所辖琅琊、东海、下邳、彭城、广陵5郡国62县。徐州的治所开始在郯城,东汉及三国迁到下邳,这时称为徐州的应该是下邳,可见下邳疆域曾经是庞大的。

今天邳州南有睢宁古邳镇,北有枣庄邳庄镇。这是当年奚仲迁邳留下的上下邳遗迹。如果我们把视野扩大,可见天津市宝坻县有邳家铺,河南省浚县有大邳山,浙江省玉环县海中有邳山岛(今改为披山岛),福建省福安市溪尾镇有下邳村、溪邳村,江苏省兴化市李中镇有黄邳村,丹阳市全州镇(现已合并入司徒镇)有下邳村。另外南宋初年吴郡光福山人顾禧在当地“筑室邳村”。以上除了邳家铺、黄邳村是受邳姓影响外,其余看来均是受古代下邳的影响,并多在东南沿海一带。古代邳在地理上应该是东方的一个庞大区域。

邳从何时开始,一般人认为,从奚仲开始。要知道奚仲是封于薛迁于邳,不是封邳或开邳。邳在奚仲之前早已存在。古代“邳”字和“丕、伾、岯”相通,最初是“不”字,后来是“丕”字,邳建城池后变成“邳”字。文字发展阶段就是语音形成阶段,“邳”字最初就是“不”字。“不”字是什么?按许慎《说文解字》认为:“鸟飞上翔不下来也。从一,一犹天也。象形。”是鸟飞在天上的象形字。远古的邳地青山绿水、沟渠纵横,湖泊连片,沼泽密布,水草肥美,是一个蛙鸣鱼跃、莺歌燕舞的欢乐世界。可以想象抬头就见飞鸟,这就产生最早的邳字“不”。鸟总要降落的,邳地又成为飞鸟栖息的地方,于是就形成了“丕”字。上边“一”是天,下边“一”是地了,可见那时天地间鸟最多。按《说文解字》、《广韵》注释:“丕,大也”。一望无际的邳地够大的了。

奚仲迁邳仅仅四千多年,邳州大墩子遗址出土六千年前的古陶器,远古时代邳地居住的是什么人,无疑是东方的夷人。许慎《说文解字》称:“夷,东方之人也。从大,从弓,会意,弓所持也”。《后汉书·东夷传》说:“夷有九种,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凤夷、阳夷。”这九种夷都见于古本《竹书纪年》关于夏朝与东方诸夷关系的记载。实际上,“九”仅言其多,不必拘泥于九种。《竹书纪年》所载,夏代还有淮夷、蓝夷;《尚书·禹贡》记载两河之间的冀州有鸟夷;青州在泰山以东至海有嵎夷、莱夷;青州南部至淮河有淮夷;淮南与淮海之间扬州也有鸟夷。《禹贡》成书于战国,保存了夏代民族的名称。邳地应该是淮夷或鸟夷无疑。他们捕食、驯养鸟类,用鸟羽毛做衣裳御寒。与鸟的关系密切。

东夷族人是从陕西、甘肃一带最先迁移到东方的族团部落,他们的祖先自太昊(伏羲)开始,以后有少昊等,在迁移中逐渐发展壮大。伏羲时代,他们还在中原东部,至今河南淮阳县还有气势磅礴的太昊陵。少昊时代,东夷已经向东推进到海边。现在山东曲阜有号称“中国金字塔”太昊陵。山东大学东方考古研究中心王青教授在《从大汶口到龙山:少昊氏迁移与发展的考古学探索》一文中说:“少昊氏是史前东夷人的重要支系,考古发现的陶文和大墓证明,少昊氏不仅存在于大汶口文化时期,而且还延续到龙山文化时期,期间经历了不断迁移和发展的过程.其中大汶口晚期以莒县陵阳河一带为中心,到大汶口末期迁到五莲丹土一带,龙山早中期又迁到日照尧王城、两城等地,在滨海地带形成超大规模的中心,龙山中期之末迁到了临朐西朱封一带,到龙山晚期又迁到曲阜一带.少昊氏的迁移过程是不断发展壮大和文明化水平不断提高的过程,经历了从古国到方国的社会转变.到龙山文化末期,少昊氏走向衰亡,被东夷新崛起的皋陶、伯益等政权实体取代”。根据上述资料,少昊时代,东夷族发展到山东、江苏广大地区,邳地当然为东夷人开发居住而繁衍了。

魏晋年代的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中记载少昊“邑于穷桑,以登帝位,都曲阜”。少昊的国都在曲阜,他所登帝位的家乡“穷桑”在什么地方,历来一直有争论而无结果。远古时候叫“桑”的地方还不少,日出扶桑,孔子生于空桑,少昊邑于穷桑,看来这些都是东方盛产桑树的地方。巧了,邳地是正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古今都盛产蚕桑。春秋后期,宋康王还专门来下邳建青陵台看美女采桑。不排除少昊就是在这个地区“登帝位”的。

另外,邳州各种资料中,都介绍邳北艾山原来有个艾王城,并有一个“艾”字鼎。这个以“艾”命名的鼎当然不会是一般的鼎。但邳州各种资料都说:“据史书记载,周穆王六年,穆王命令徐族首领徐子诞以邳为基地建立徐国,并铸了一个鼎,鼎上有铭文‘艾’。艾山即为徐国的镇国之山。”这里显然有无法说通,首先资料没有说明哪个史书记载,徐国也不是周穆王命令徐族首领徐子诞以邳为基地建立的,早在一千余年前夏时,伯益因辅佐大禹治水有功,其子若木被封于徐(今山东郯城一带),建徐国。徐国后来向南发展扩大,国都由郯城迁去良城(邳州戴庄鹅鸭城)、泗洪。根本没有资料表明迁去艾城(艾山)。周穆王时代徐子诞(徐偃王)先在国都泗洪登基,战败后逃去彭城武原东山(今邳州戴庄镇倚宿)根本不是艾山,周穆王让徐偃王铸鼎,鼎铭“艾” 而非“徐”是不伦不类。远古时代是一件相当重大的事件,大禹铸九鼎后。九鼎象征着九州,其中豫州鼎为中央大鼎,豫州即为中央枢纽。九鼎集中到夏王朝都城阳城,借以显示夏王大禹成了九州之主,天下从此一统。九鼎继而成为”天命”之所在,是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大禹把九鼎称为镇国之宝,各方诸侯来朝见时,都要向九鼎顶礼膜拜。从此之后,九鼎成为国家最重要的礼器。夏朝被商所灭之后,这九个鼎就迁之于商朝的都城毫邑。商朝为周朝所灭之后,九鼎又迁到了周朝的国都镐京。再后来,成王在洛阳地方营造新都,又先将九鼎安置在郏鄏(今河南洛阳县西)地方,其名谓之“定鼎”。 楚庄王欲取周而代之竟问“鼎之大小轻重”。“定鼎”、“问鼎”是取得国家的象征,岂能容他人随便铸造。艾鼎看来不是徐偃王的鼎。

《路史》把“艾”字鼎明确标在“少昊国系”里,显然是少昊时代的东夷宝鼎,是少昊支系的拥有疆土的象征。可知当时庞大的邳地生息着大量的夷人,是鸟夷的一个支系。少昊早在奚仲以前两千多年就把“艾”分封给鸟夷支系。至今邳州存在大量鸟夷遗迹、遗俗。

东夷人均崇拜鸟,少昊时代对鸟的崇拜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吴玉丽教授在《从古文字看先民的美意识与图腾崇拜》一文中又说:“百鸟之王少昊,名鸷,是一只鸷鸟,更是鸟崇拜最典型的氏族部落,在其氏族部落内,各氏族全以鸟为名”。《左传•昭公十七年》:“我高祖少嗥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的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谣者也”。自称为少昊后代的郯子(在今郯城的子国国君)把上述传说归化为历史,固然不足为信,但作为反映少昊之国丰富多彩的鸟图腾崇拜,则是确信无疑的。

对鸟的图腾崇拜必然影响人们的文化领域中,说话发鸟音,写字书鸟形,这种远古的东夷族文化生活竟然顽强的保存到现代文明的社会中。邳州北部的花鸟字,特殊方言土语,留下东夷崇鸟族文化的深深痕迹和全部密码。在邳州经常可以见到一种花鸟作为字的笔画的民间艺术,节日春联、喜庆字画一些民间艺人用一些花卉和禽鸟的图案拼写成汉字,近看细节是一些花鸟画,远看整体却是一幅字,这种字画结合的艺术形式被称作花鸟字,是一种多彩花鸟虫鱼组合书法。最初保留邳州北部农村,随着改革开放已经扩展到全国乃至全世界。花鸟字在英美等西方国家也成为一种街头艺术。早期的鸟字画大多写的是一些吉祥话语,以祈求吉利,现在则以书写顾客的姓名为主,购买者的目的也由祈求吉祥逐渐转变为猎奇。199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汤元靖、李金星等三位书花鸟字的艺人为“民间工艺美术师”,他们全是邳州北部连防乡(今并入铁富镇)人。可见花鸟字在邳州的底蕴和悠久。同样,在邳州北部可以听到一种用唇齿发音的特殊方言土语,如:逮个小猪(zui),拴(fan)在树(fu)上,没拴(fan)住,窜(quan)了。大葱(qun)、大蒜(xuan)、鲤鱼(wu)毛驴(lu)等。

如果你春节期间去铁富镇洞石沟旅游,满目的花鸟字,充耳的方言土语,仿佛通过时空的隧道把你带入远古的少昊时代。那时以鸟为主要食物来源的东夷人,生活中的一切习惯和文化意识都受到鸟的影响,以至到后世的中华文化“卵生”、“羽衣”不断。当时天地间飞鸟最多,整个自然界看到的是飞鸟,听到的是昼夜不休的鸟语。因此在语言形成的阶段,语音必然受到鸟语的影响,当时人们没有认为到喉咙发音,以为鸟嘴形的变化影响语音,久而久之产生了浓重的唇齿音。同样,象形文字形成时人们根据自然界见到最广泛的飞鸟,产生了花鸟形的字。尽管后来华夏民族大融合,秦始皇统一中国,取消其他六国和民间的异体字,创制的统一文字书写形式。并统一全国的语言,但各地方言土语却在统一语言的大环境中保存下来。东夷崇鸟族一些文字文化以花鸟字形式保留下来,东夷一些语音以邳北方言形式保留下来。无疑,邳北民间的乡土民俗中保留下来了全部的鸟夷语言文化基因。邳北保留下来的东夷语方言和花鸟字完全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邳北四户镇的大墩子古人类遗址,出土六千多年前陶鸡,比各类史料记载早三千多年,现存在邳州博物馆内,是一件正在窝中产蛋的母鸡,与真鸡一样大小,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这说明早在六千多年前,生活在邳州这个地方的先民,就把鸟驯化成鸡。把鸟驯化成鸡恐怕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只有崇鸟的东夷人才能做到。这更说明远古的东夷少昊时代,邳州的先民多为东夷的鸟夷部落。

由此可以推测,人类向东部推进、进化的远古时代,早在七、八千年前,主要是东夷少昊的部落在邳地繁衍生息,他们多属于少昊分封的艾君、郯君、良君甚至邳君部落。大多数都属于东夷族团的鸟夷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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