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爷、爷爷(作者:刘鹏涛)

我的姥爷、爷爷(作者:刘鹏涛)

母亲是由邳州市南部嫁到邳州市北部我们刘家的,相距数十公里,中间还隔着一条京杭大运河,在交通不发达的七十年代初期实属远嫁,在我小时候记忆里两家走动甚少,只有姥爷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姥爷个头不高,一米六左右,和蔼可亲的脸上长着一双智慧的眼睛。姥爷平时少言,但谈论起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母亲说,姥爷是私塾先生,解放前家里有学堂,方圆十里八村的识字人,大多是他的学生。

姥爷生不逢时,一生命运坎坷。虽然年轻时生活富有,但到解放后,政府说他家是漏划地主,“文革”初期被划成“反革命”挨批受斗。我母亲三岁那年,外婆去世。到了晚年大姨和大舅在不到三年时间内也相继病世。中年丧妻,老年丧子的打击,没有压垮姥爷,反而愈加坚强。

最让我佩服的是姥爷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柳体楷书力透纸背,能与字帖媲美。据说好多学生都用他的字作帖,方圆十里八村的喜丧事,都请他坐“帐房先生”。现在他的孙辈中有多人受他熏陶,也爱上了书法,好多颇有成果。姥爷思女心切每年都要来我家数次。那个年代交通不便全靠步行,姥爷吃过早饭一路奔波跨越数个乡镇,约在午后才能到我家,爷爷闻讯赶到。在此后的几天里两位老人形影不离,田间地头,街头巷尾都留下他们的身影。两位老人的自律生活让我非常钦佩,他们俩烟酒不沾,三餐都是家常菜。夜幕降临两位老人仍在院内聊天。那时候没有空调,炎热的夏天每人一把蒲扇驱赶着蚊虫,以至于我在深夜醒来时还看到月光下两位老人在交谈。一个轻轻地说,一个频频地点头。困了就靠在躺椅上眯一会。他们谈古论今,讨论一些当今社会现象,在很多问题上都有共同的语言,偶尔也谈家长里短,两位老人就这样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我的姥爷、爷爷(作者:刘鹏涛)

每次都是过了四、五天后姥爷要返回,我们全家依依不舍。我爷爷提出送一送,早饭后启程直到夕阳西下爷爷才返回。原来爷爷将姥爷送了二十多公里,送了一程又一程,在姥爷的一再劝阻下爷爷才依依不舍返回,每次都是这样。在姥爷走后的几天里爷爷一直闷闷不乐,情绪很是低落。一段时间过后爷爷对我说,我有预感你姥爷近期要来,过几天姥爷真的来了。见面后,两位老人欣喜若狂相见恨晚。

时光流逝,岁月无情,转眼间两位老人都已仙去多年,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留在我的脑海,想必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也经常走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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