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日记之十(1975年8月24日中午):矛盾(作者:徐景洲)

知青日记之十(1975年8月24日中午):矛盾(作者:徐景洲)

三四天又过去了,这几天的生活是满愉快的,这欢乐是汗水滋润它成长的,是劳动所产生的。

几次提笔记日记,都又放下了,心里显得空荡荡的,觉得没有什么可记,劳动、吃饭、啦呱……时间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地被吞噬了。每天,都是自办自吃的,还能凑合下来。贫下中农对我们很关怀,小魏家前天给我们送九张煎饼,一位老太送咸鸡蛋,守镯今天送了一个大南瓜……盛情像一股不息的温泉暖着我的身心。

在学校时,我是最怕当干部的,怕麻烦,怕做思想工作,这回,干部叫我当上了,味也叫我充分尝到了。我们这小组,人员年龄不大,很老实,很能干。可是,生活的波澜却是汹涌的,开头只是给你一个假像,让你在风平浪静中安逸地度过一个时期,而当生活前进到一个大旋涡前时,便产生了波动——现在就是这样——小组里的思想斗争也随着生活的波动而产生连锁反应了。

就拿写诗这一条来说吧,大队让我们参加赛诗会,我早就作了七首,而组员们却在我的紧催慢逼下,五个人才写了三首,而且,还——让我怎么说呢,我还因此遭到冷言冷语。有时真想不通,自己尽了职责,苦口婆心,为了谁?——在干活上,我尽量拣重的干,什么事只要自己能做的都尽力争着去做,也会这样终会感染他人的吧?

小组的学习也很难抓起来,队里不论是干活还是政治活动及生活,都没人管,自己的思想有时也很沮丧、颓废,真是恨铁不成钢。想干好,想把小组搞的轰轰烈烈,可又难以做到。这几天干活,都是我们六个人在一起抬土,无人过问,上工、收工、休息,都没人通知,而这些自己总不敢擅自决定,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很难受。

……

现在离上述的时间才相隔一个多小时,我的心情又低落了好些。是啊,人多嘴杂心也杂。

在干活时,我提出要大家把个人规划写了,但即遭“群起而攻之”。他们有的说:“生活还没搞好,忙的办那干什么?”又有附合者曰:“人不吃饭不行,这是主要的……雷锋的‘一天不吃饭行,一天不学习不行’只不过是一个方面。”有的说:“就你积极……”众说纷纭不一,但其要点就是:“不办!”——我究意图的个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我是组长吗?我回答他们:“什么‘生活,吃,主要,次要’,政治是灵魂,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吃,什么是吃好?想吃的人的咽喉是没有底的,而且也是贪得无厌的,为什么革命的前辈在吃不上饭的情况下还照样革命呢?为什么他们不强调,没有搞好生活,就不能干工作了呢?因为那会没法活下去,要有吃的就必需干。现在呢,有吃的也还得干,世界上还有许多的人没有吃的。要想干的好,那就必需有正确的思想与路线。”我心情很激动,为什么这些青年甚至团员竟能说出这样的令人吃惊的话语?是他们为争理而话赶话吗?是他们的真实的思想情况吗?——这就是今天的青年,为什么有这样的糊涂思想呢?关键在领导。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抓,唉!为此,我真着急。

知青日记之十(1975年8月24日中午):矛盾(作者:徐景洲)

为了写诗,办学习园地,我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得到的除了是一推再推和冷嘲热讽外,别的什么也没了。我也知自己是上级指派为组长的,但我作为一个团员,我是在尽我的力气干,但结果呢?——当我起早贪黑的干时——我确有点悲怆,我无能为力,难以胜任,我的诗与规划早就写好了,他们呢,没有一个,直拖到现在才“逼”出几首来。

人,是这样的复杂,特别是当一个人竭尽全力辛苦工作而得到的又是冷嘲热讽时,心情是特别难受的。

我们六个人抬了一天土,没人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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