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冲天百尺楼 ——下邳利益捍卫者陈登

豪气冲天百尺楼 ——下邳利益捍卫者陈登

在群雄争霸的东汉末年,下邳这块土地上又出现一位名传千秋的豪杰——陈登。陈登,字元龙,出生下邳陈姓世家大族。曾祖曾任广汉太守,祖父陈球是汉末著名大儒,官居太尉,父陈珪为沛相。

陈登从小性格桀骜不驯,学识渊博,智谋过人。二十五岁时,举孝廉,任东阳(治今江苏省金湖县西)县长。虽然年轻,但他能够体察民情,抚弱育孤,深得百姓敬重。后来,徐州牧陶谦提拔他为典农校尉,主管一州农业生产。他亲自考察邳州一带的土壤状况,开发水利,发展农田灌溉,这是邳州最早的农田水利建设。使汉末迭遭破坏的徐州农业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百姓们安居乐业,“秔稻丰积”。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陶谦病将死,嘱咐别驾糜竺迎刘备,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糜竺率州人至小沛迎刘备,刘备不敢当,陈登劝刘备说:“今汉室陵夷,海内倾覆,立功立业,莫如今日。徐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州事,使君正可借此发迹,奈何固辞?”刘备推让,要袁公路(袁术)兼领徐州,陈登答:“公路骄豪,不足拨乱,今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上匡主济民,创成霸业,下可割地守境,书功竹帛……”刘备遂领徐州,居下邳。陈登主持由刘备继任徐州牧(治所仍在下邳),倾心拥戴。遂在刘备帐前效力。刘备对陈登十分重用。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吕布赶走刘备,袭夺徐州,自称徐州牧。陈登在名义上改属吕布,但对吕布为人深恶痛绝,思有以报之。陈登及其父陈珪设法解除了吕布与淮南袁术之间的联姻,削弱了吕布的力量。建安二年,当袁术大起七军攻打吕布时,陈宫曰:“徐州之祸,乃陈珪父子所招,媚朝廷以求爵禄,今日移祸于将军。可斩二人之头献袁术,其军自退。”布听其言,即命擒下陈珪、陈登。陈登大笑曰:“何如是之懦也?吾观七路之兵,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布曰:“汝若有计破敌、免汝死罪。”陈登曰:“将军若用老夫之言,徐州可保无虞。”布曰:“试言之。”登曰:“术兵虽众,皆乌合之师,素不亲信;我以正兵守之,出奇兵胜之,无不成功。更有一计,不止保安徐州,并可生擒袁术。”布曰:“计将安出?”登曰:“韩暹、杨奉乃汉旧臣,因惧曹操而走,无家可依,暂归袁术;术必轻之,彼亦不乐为术用。若凭尺书结为内应,更连刘备为外合,必擒袁术矣。”后来陈登果然成功说反了韩暹、杨奉,使吕布得以大破袁术,也使两家由亲家彻底变成了冤家。

随后,陈登至许都,向曹操面陈破吕布之计,深得曹操嘉许,被任命为广陵(原治所在今江苏省扬扬州市北)太守。

陈登就任广陵太守后,移治于射阳县(治今江苏省宝应县)。他明赏罚,重威治,使广陵松弛的吏治为之一振。为了筹划一支精兵策应曹操,他恩威并济,成功化解薜州地方武装,转为己用。同时,陈登很注意安抚民众,发展生产,不到一年,便使广陵呈现欣欣向荣的气象。百姓深服陈登之治政,对他既敬畏又拥戴,在当地树立起崇高的威望。

建安三年冬,曹操联合刘备挥军东出,进剿吕布。陈登事先获知消息,由广陵出发,亲率精兵为曹操先驱。在萧关之战,陈登用反间计使吕布和陈宫于黑夜自相残杀,又用计将高顺、张辽骗出小沛,使得曹军不费吹灰之力连占萧关、徐州、小沛,一夜之间吕布只剩下邳孤城一座,最终毙命于白门楼下。吕布伏诛后,曹操因此嘉陈珪父子之功,加封十县之禄,陈登因特殊功勋授为伏波将军。仍为广陵太守。曹操与刘备去许都时,命车胄领徐州,陈登辅之。

建安四年,刘备借讨袁术为由逃离许都,曹操密书车胄暗杀刘备,车胄随即请陈登商议此事。登曰:“此事极易。今刘备出城招民,不日将还;将军可命军士伏于瓮城边,只作接他,待马到来,一刀斩之;某在城上射住后军,大事济。”胄从之。陈登回见父陈珪,备言其事。珪命登先往报知玄德。登领父命,飞马去报,正迎着关、张,报说如此如此。原来关、张先回,玄德在后。张飞听得,便要去厮杀。云长曰:“他伏瓮城边待我,去必有失。我有一计,可杀车胄:乘夜扮作曹军到徐州,引车胄出迎,袭而杀之。”此后,刘备重领徐州,陈登又在刘备麾下效力。

建安五年,曹操再攻徐州,刘备大败,匹马逃往袁绍处,曹操当夜取了小沛,随即进兵攻徐州。糜竺、简雍把守不住,只得弃城而走。陈登献了徐州,又成了曹操手下,其后任广陵太守,在防守东吴上立了大功。

陈登有治世之才, 是刘备很推许的一个人物,曹操却没当回事儿,灭了吕布后,曹操仅仅让陈登当了广陵太守。广陵地接长江,向为江东孙策所觎觊。大约在建安四年,孙策主动发难,派孙权跨江进攻陈登所守匡琦城(当在汉射阳县附近)。敌军十倍于陈登守军,陈登镇静自若,命将士们严阵以待。为迷惑敌人,陈登下令紧闭城门,偃旗息鼓,示弱于敌。陈登登上城楼,仔细观察敌军,认为可以出击,突然打开城门,将士们如下山猛虎,奋勇杀出,向敌阵冲去。孙权所部猝不及防,被陈登军冲乱,溃不成军,失去指挥。陈登亲自擂鼓,将士奋勇冲杀,孙权军很多士兵登船不及,被杀死淹死者不计其数,大败而回。陈登取得全面胜利。不久,孙权率大军卷土重来,再次进攻广陵郡。陈登一面向曹操告急,一面做好应敌准备。他暗中命人在救兵来援的必经之地聚积柴草,隔十步一堆,纵横成行,布列整齐,然后乘夜点燃,光照远近。孙权军发现后,误以为救军已到,十分惊恐。陈登见时机已到,亲率大军出击,一举击溃孙权军,再次取得了保卫广陵的胜利。

陈登在广陵多年,治理有方,民赖其利,百姓对他感恩戴德。陈登转任东郡(治今山东省濮阳市南)太守,临行时,广陵郡吏民扶老携幼,要随陈登一起北迁。陈登十分感动,耐心地劝说他们回去:“我在广陵任太守,吴寇频频来犯,总算勉强打跑了他们。我走后,你们不用担心,肯定会有更好的太守来治理广陵的。”百姓们终于被陈登说服,不再坚持。陈登与广陵百姓建立的鱼水深情,令人感叹。当陈登病逝消息传来,曹操悔恨良久,陈登刚投奔过来的时候就对曹操陈述过讨伐江南的战略,曹操没当回事儿。等到孙权在江东的势力逐渐稳固后,曹操巡视合肥,望着远处的长江,叹息良久,对手下说:“我真的好恨自己没有早点用陈登的谋略。”

陈登早年有病,虽经神医华佗诊治,并未除根。后病重而华佗已死,无人可治,溘然长逝,年仅三十九岁。

若干年后,有个叫许汜的人从广陵来到荆州,当时刘备寄住在刘表那里。一起共论天下之士。谈到陈登时,许汜不以为然地说:“陈元龙乃湖海之士,骄狂之气至今犹在。”刘备虽然对陈登十分熟悉,但他没有立即反驳许汜,转而问刘表:“您觉得许君所言对不对?”刘表说:“如果说不对,但许君是个好人,不会随便说别人假话的;要说对,陈元龙又盛名满天下!”刘备问许汜:“您认为陈元龙骄狂,有什么根据吗?”许汜说:“我过去因世道动荡而路过下邳,见过陈元龙。当时他毫无客主之礼,很久也不搭理我,这个家伙太没有礼貌了,我这样的名士到了哪儿吃不开啊?偏偏到了他那儿不是以礼接待。再就说住宿吧,他自顾自地上大床高卧,而让客人住在下床。这个家伙不礼贤下士,我看成不了什么事儿。”刘备应声道:“您素有国士之风。现在天下大乱,帝王流离失所。元龙希望您忧国忘家,存匡扶汉室之志。可是您却向元龙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谈也没有什么新意,这当然是元龙所讨厌的,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元龙和您说话?假如当时是我,我肯定会上百尺高楼上去高卧,而让你们睡在地下,哪里只有区区上下床的区别呢?”刘表听了,放声大笑。刘备深情地说:“象元龙这样文武足备、胆志超群的俊杰,只能去跟古代的圣贤相比,当今芸芸众生,恐怕很难有人望其项背了。”

刘备的看法,代表了三国之世对陈登的评价,这个评价很高。陈登也对刘备倍加崇拜,称刘备 :“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陈登多次在刘备手下供事,最终没有成为刘备集团的成员,反成刘备死敌曹操集团一员。原因他是下邳世家,祖祖辈辈都在下邳,故土、家族利益都在下邳,故土难移啊!其实陈登是中国史上少有的一个地方主义者,他一生主要工作是维护下邳乃至徐州地方世族集团的利益。在陶谦手下时,由于曹操势力的威逼,他主张将徐州让给刘备治理从中与曹操斡旋;后来由于吕布势力的侵入,陈登又为了保卫徐州地方势力而入吕布一方;再后来干脆出卖吕布、把徐州的所有权献给了曹操。表面上看徐州是归属了曹操,其实远非如此:陈登自己任广陵太守,臧霸、孙礼、吴敦等下邳地方人物也纷纷出任了徐州的军事、政治首脑。曹操拥有的是主权、而徐州世族赢得了治权。 后来陈登的用心也十分明显:先是对于刘备杀死曹操亲信的徐州刺史车胄采取漠视态度;赤壁之后,对于孙权的北上计划,陈登在广陵大量征兵,虚张声势,制造备战舆论,从而把祸水引向合肥战线,使徐州免遭刀兵之灾。在军阀混战年代,陈登周旋于陶谦、刘备、吕布、曹操之间,为家乡下邳、徐州世族和民间利益费尽心机,做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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