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涛:驼背老母亲

岁月真的不饶人,看到88岁老母亲逐渐弯下去的身板,我的心就如打碎的五味料瓶,酸甜苦辣,一起涌向心头。老母亲今生一路走来,真的是太不容易啦!

我老母亲是性格刚强、不怕吃苦、对人热情、做事干净利索的人,最让我们姐弟四人共认的是,母亲一生特别注意个人和家庭卫生,这一点对我们姐弟四人后来的人生影响很大。听母亲给我讲,她娘家过去生活比较富裕,如果不是我舅父年轻时,大手大脚会浪费钱,建国后,我姥姥家就被划成富农成份啦。母亲说:“过去我父亲家庭与她娘家相比较,那可是天壤之别”,母亲刚嫁给我父亲时,我们家那可是穷的四壁透风,贫穷到父母结婚时,连房子都没有,还是奶奶借用别人的房子当的喜房。小时候听我奶奶说,我母亲的命就是好,刚嫁给父亲时间不长,政府就给我们家分了房子,父亲也被当地政府招去参加了工作。奶奶高兴地说:“那可是双喜临门啊”。

我母亲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身材矮小体瘦、能吃苦耐劳、非常注意卫生、爱唠叨的一个农村妇女。在我有记忆起,就知道母亲特别爱干净,就从她住过的床就能看出来,她每天起床后,床单整理一点皱褶都没有,盖过的被收拾地工工整整,就如在部队训练过的一样。母亲在日常生活中,屋里屋外每天都清扫的干干净净,我们家在那一片是出了名的卫生。我们姐弟四人爱干净这一点都遗传了母亲。

六十年代初期,母亲随军来到父亲工作的地方,邳县武装部生活,只因文革期间派性斗争,父亲是踢派站错了队伍,我们姐弟四人,便和母亲随同父亲一起,于七十年代初,下放到官湖公社新华一大队第八生产队落户。

刚从城市来到农村务农,我们姐弟四人当时年龄还小,安顿家庭、照顾孩子,并且还要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等等一切,都落到了我母亲一个人身上(因为父亲一生精力都扑在工作上,家里琐事很少过问),可想而知,当时所处环境是何等困难。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一位身小志坚,不向困难低头的人。

我们一家刚下放到农村时,那还是大集体生活,家庭日常生活全靠挣工分维持。当时我们家没有劳动力,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全靠母亲一人。我们家人口不多也不算少,全家6口人,父亲一般很少在家吃饭,正常都是我们娘5口人吃饭,所以每周要烙两次煎饼。为了不耽误白天到生产队出勤挣工分,母亲每次都是半夜把姐和我叫起来推磨。现在一提起推磨我仍有余悸。是推过磨的人都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活啊!半夜起床、两眼迷迷瞪瞪、睡意未消、这便拿起磨棍,围着石磨开始转圈,那转的真是头晕眼花,一不小心磨棍杵到面糊里,便要遭到母亲和大姐的呵斥。等我们磨好糊子,母亲还要连夜把煎饼赶烙出来,天亮后,还要到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

80年代初,国家实行土地联产承包制,当时我们家分到五亩土地,说实在的如果家里有2名壮劳力,管理这点土地那真是不成问题,可是在我们家那就是大难题啦。只因当时我父亲上班,大姐已经出嫁,二姐和我也都上班,弟弟那时还上学,所以当时管理五亩土地的任务,都有母亲一人去完成,只有到庄家成熟收获季节,我们才能一起帮助母亲。

记得有一次玉米快要出穗季节,为了清除地里杂草,不让其影响玉米生长,母亲想到东湖地里去除草,因东湖玉米地离我们家有6里多路,而且地周围没有人烟,母亲一个人不敢去,就叫上我的大伯母,陪同一起去。当时正值高温季节,烈日当头照,玉米地里那真是奇热无比,可是两位老人,为了节省来回时间,中午便放弃回家吃饭,一直坚持到烈日西落,把地里杂草全部清除干净,拉着整整装满一大车的胜利成果(杂草),两位老人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待我下班回家,看到此时此景,心里痛非常难受。

我母亲一生,就是勤俭节约会过日子的人,为了能给家里多积攒一些柴草。记得那时还没有分田到户之前,有一麦收季节,母亲白天参加集体劳动收割小麦,晚上便带着两个姐姐和我到地里去挖麦茬,为了那点麦茬,母亲带着我们整整在地里挖了一夜,由于本人到半夜实在坚持不下去,便躺在地里睡着啦,天亮待我醒来时,看到母亲和两个姐姐还在那里继续挖。就是为了两板车麦茬,熬夜吃苦整整一夜。待母亲回家后还不能休息,紧接着又到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母亲在家吃苦耐劳的生活经历,那是枚不胜举。

老母亲一路走来,吃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为了家庭过的美满、孩子们健康地成长,她是操碎了心、熬尽了血,现在老啦行动不方便了,是到我们小辈用心尽孝的时候啦,为了老母亲能够幸幸福福走完人生之路,我尽力、我尽孝、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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