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涛:我性格刚强的奶奶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是一位口齿伶俐,做事干净利索,为人不卑不亢,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个性。生活中每到想起奶奶,我都感到自豪和敬佩。

听父亲讲,1937年在他8岁时,我爷爷因有病便早早地离开人世。在那个战火纷纷的年代,年轻的奶奶便带着我父亲哥妹四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生活的压力,坚强毅力的生活下去。当时年龄最大的伯父才刚刚15岁,最小的姑母还怀抱不到一周岁,可想而知,那时我奶奶带着四个不成年的孩子,家庭生活是何等的艰难。

爷爷刚刚离世时,我奶奶擦去失去丈夫悲痛的眼泪,对我刘家族人说:“既然我今生踏进你们刘家的门,活着是你们刘家的人,死了是你们刘家的鬼,孩子他爹现在已经离开我们啦,请家人们放心,今后我一定要把这四个孩子培养成人,绝不为刘家人丢脸”。奶奶是这样说,在后来漫长的生活中,也是一步一步艰苦地去做的。靠我奶奶那坚强不服输的性格以及不屈不挠的个性,确确实实很光彩地把我父亲哥妹四人,一个个培养成人,兑现了奶奶当初的承诺(我大伯解放战争时期参加解放军投身革命,后来晋升中校军衔,父亲退休前为邳州冶炼厂党委书记,叔父退休前为邳州人民法院刑庭庭长,姑母退休前为徐州市统战部联络处处长)。

听父亲讲,奶奶不仅性格刚强,脑子还非常聪明,在那战争年代,作为一位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居然还有经营意识。自从我爷爷病逝后,又因当时我们家庭很贫穷,奶奶为了把这个家支撑起来,不想叫生活过得一塌糊涂,让别人看到笑话。这时,我奶奶就想起,在娘家当姑娘时和父亲学到卷香烟的手艺,她想把这手艺发挥起来,在家里开一个小作坊。以此赚点钱来维持生活。想做生意钱又从哪里来,没办法我奶奶当时只好屈下身子,来到她娘家,向她的娘家人东凑西凑借了一点钱,在家里开了一处小型作坊“卷烟”。听父亲讲,当时家庭卷烟非常简单,就是在烟农手里收购一些烟叶,晒干后把它搓碎,将烟沫放入自裁的小片白纸上,最后放入地方木匠做成的木制卷烟器里面,用手动操作卷烟器,香烟就卷成啦。那时用土方法加工而成的香烟,不像现在那么精致,粗糙的很,能做到烟纸皮不破烟丝不露出来就行。

只因当时我父亲年龄尚小,家庭的卷烟劳动,基本上都是奶奶和大伯两人去做。大伯晚上帮奶奶卷烟,白天还要背着沉重放香烟的大木盒,走村串户吆喝着去卖烟,留下奶奶一个人在家继续卷烟,奶奶一边卷烟一边还要照顾幼小的姑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维持生活,待我父亲后来长大懂事啦,也开始帮助奶奶卷烟和卖烟。只因是小本生意,当时所卖香烟的收入,马马虎虎能够维持日常的生活。后来奶奶听别人讲,贩卖食盐非常赚钱,大伯听说后又带上我父亲加入到贩卖食盐的行列。听父亲讲,抗战时期,食盐是被日本人禁控商品,所以,当时他和大伯兄弟俩在倒卖食盐过程中,几次险些丢掉性命。经过一段时间贩卖食盐,手中确实赚到一些钱,当时奶奶看到倒卖食盐太危险,执意不让大伯和我父亲在干,后来,奶奶又利用贩卖食盐积攒下来的钱,开办了一处席行。

因所开的席行摊位有点大,那时大伯又参加解放军离开家,当时生意靠奶奶和我父亲两人打理忙不过来,奶奶便在左邻右舍找来两位男伙计,前来帮助经营生意。只因平时我奶奶待人热情,做事公道,口碑又好,所以找来的伙计们在生意管理上都非常卖力。奶奶不仅头脑聪明,生活有路,敢想敢干,而且还是一位听书迷。听父亲讲,在经营生意的过程中,遇到集市逢集,有前来说书的,奶奶就不问当时生意多么忙,都要挤出时间前去听书,席行上的生意就放给我父亲和伙计们去打理。

我奶奶不仅聪明,脑子记忆力还非常好,别看她大字不识一个,然凡是她看过的,听到的以及经历过的事情,奶奶都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到现在为止,我还清醒地记得,在我六,七岁时候,我和弟弟经常和奶奶住在一起,虽然那时奶奶已经70多岁啦,但她脑子记忆力非常好,经常睡觉没事时,奶奶便给我们兄弟俩讲故事,把她年轻时听过的《薛仁贵征东》《王三姐住寒窑》《薛刚反唐》《秦琼卖马》等一些历史故事,一五一十,文丝不乱地讲给我们听,我真的很佩服奶奶的记忆力,时间相隔这么长,故事内容她还记忆犹新。那时,我们弟俩听奶奶讲故事都听入迷啦,没事时就缠着奶奶给我们讲故事。

奶奶虽然离开我们已经四十多年啦,但她老人家那待人热情,性格刚强,口齿伶俐,头脑聪明的形象,永远记忆在我脑海中。

 

刘波涛

201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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