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消磨的记录 孟庆龙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夜,也便构成了自身惟一精神的寄托。于是,一壶浓茶,一包香烟,在陪伴着这种精神的寄托,便可以置身于方寸之间的书斋,或书海泛舟地读点喜欢的东西,或天马行空地信手由缰,写点自己想说的话,去点缀着岁月消磨中的痕迹,就成了人生的一大快事。于是,那骚动的心就有了安慰,有了些许的快感。
人生苦短,几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要做的事情又实在太多太多,但诸多的“太多”中,毕竟还是有个轻重缓急的。由此,也就只好按自己的路走下去好了。不然,又能怎样呢?
翻开一下每天的报纸,几乎无日不见:我们小小的地球村,依然狼烟四起!伤感之余又每每想到,正蜗居一隅的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姑且不论依然战火连天的地方,就是我们这个歌舞升平又欣欣向荣的中华大地,尚且俯首可拾到诸多的贫困。尽管繁华的城市不相信眼泪,但我们又何尝少见了芸芸众生中的哭泣?很知足了,很可以了,因为自己毕竟每天可以由衷地写点自己愿意写出的心话。
不过,事实上,做一位作家,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尽管我们在得到良知和思想的同时,也必然搭带上许多忧患意识,难免也有杞人忧天的可笑!——写吧,写吧,管它呢!也许这就是自己每天夜阑人静时的一种内驱的动力?
有人说,写作非得如何如何写,否则就难成为“大家”。我想,写作再伟大也伟大不到哪里去的。写作为什么就非得要做大家呢?君不见,当今时代,以“大家”(这里不单指作家,自然更包括其它艺术门类的)冠之者比蚂蚁、蟑螂还多,满天飞花,满地皆是。你若是注意报纸上,网络上……每天都可以让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你吹我拍,四两半斤,相互利用,相互……让你恶心得难受,总想吐却又吐不出,没办法,这就是世俗,而且,人一旦染上这个“俗”字,想“雅”也难。就算好些的有“含金量”的报纸杂志与出版社,也未少了以文化垃圾的堆积来显示时尚的。你还能介意什么呢?也许只能暗暗骂自己的保守与无知了。毕竟能认识到这一点也可以心平气和了,可以似了点古人,尤其是古代文化人的“无争”和“闲逸”了。
写作,其实有什么好写的?然而,写作最诱人的,应该是一种获得精神自由的畅快感受。凡人者,谁不向往并寄托着对自由的拥有?但自由毕竟又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除非你能够默默地写出你想写的心话——就像巴金老人所讲的:要讲真话。否则,自由就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我很珍惜我写作的这份自由。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写得太呆板,太不时尚,但对我而言,却仍然能够感受到强烈的自由写作的舒畅。我不愿拾人的余唾,不愿人云亦云,更不愿被所谓的“时尚”牵着鼻子走。我只写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爱,而且是用自己能够把握的尺度坦然地去写心中要说的那些儿“东西”。就像我自己偶尔也画点画,画自己心中想画的画,没有任何约束地去画,画出的却是自娱自乐对生活的感受。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那么,我的写作该走什么路?又该如何走自己的路?我想我是没有气力与别人去挤去拼去竞争所谓的“路”的,我只有向自己的心灵深处走,才不会重复别人的路。毕竟我已人到中年,经历、阅历使我有了一个广阔的内心世界,让我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定会有着许多我自己可以走的路。我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当然更热爱生命赖以生存的阳光、土地和雨露等等。所以,使我并未成为行尸走肉的,那是因为我对生命的崇拜还拥有着更多的生活激情。我总是认为:现实比幻想亲切,而且更有着它的不可思议的丰富性。尽管幼稚的我还不敢贸然地说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但人生的路毕竟尚还漫长,于是,对于“真性情”的写作,我仍是情有独钟。
日子要日复一日地过,写作要一点一点地递进。我写的连起来就是我人生消磨岁月的记录链带,也蕴含了我人生的经历。至与别人如何看如何想如何评论,那是别人的当然权利,我自然管不着。我能管好的,充其量也就是管好自己手中的笔,让属于自己的方寸之间显得有点儿情调,拥有一些丰富多彩,并好自为之投以毕生精力去写自己想写的心里话,留一点人生岁月消磨的记录,便足矣!

孟庆龙,1963年生于江苏邳州市,当代青年小说家、文艺评论家、文人画家和报社编辑、记者,著有长篇小说《赤色炼狱》、《感觉》,中短篇小说选集《干姐》,散文随笔集《岁月消磨的记录》(上、下册)等200余万字;发表、出版小说插图与国画100余幅。作品先后获省及全国各种文学奖20余次。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国际文学艺术家协会会员和臧克家诗歌研究会学术委员会主任。

 


(0)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