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骗了(艾山前)

就这样被骗了(艾山前)

 就这样被骗了,被骗的哑口无言,被骗的捶胸顿足,被骗的心服口服。谁也不怨,怨自己太笨,太傻,真应了那句“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

      让时间呼呼啦啦的倒退四十年吧,那会我也就十多岁的样子,别看我小,但我最喜欢在逢集赶会时跑到说书场里听扬琴,听大鼓。自从,有一次在那个唱黄头的那里听到过一个好听的笑话后,我也经常跑到唱黄头的那里听听,看看热闹。

      天下自古能人多,奇才俊杰在民间,我们这些憨厚的庄稼人,上当受骗,就上在这些能人手里。

     有一年老邳城阴历三月初八古会上,人山人海,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就连平时空旷的说书场里,也到处都是人,有的听唱扬琴的,有的听唱大鼓的,有的听讲白讲的(评书),还有的听唱小戏的,蹲的蹲,站的站,各自围成一大片。

     我东一头,西一脑的在说书场里晃悠,一晃一晃,就晃到了唱黄头的那里(唱黄头,就是讲黄历的艺人。我有一篇文字叫《唱黄头的艺人》)。赶的正巧,正好看到唱黄头的正和一个人吵架,他黄头也不讲了,他正脸红脖子粗和那人比划,周围围了一大圈看二行的,我就挤扒挤扒到了里面,听了一会,大概弄明白了。原来是唱黄头的和一个卖老鼠药的,因为他们的摊子离得太近了,说话受到干扰,这两个人才闹起来的。

    大家想想,乡下集市上卖老鼠药的人那嘴,说不好听的,就跟烂汉腚一样,突突的,都成套的,带表演的。他一开口,都带连环的,别人什么也听不见了,都听他说了,像什么:

         老鼠药,药老鼠,大的小的都逮住,

         大的吃了不能动,小的吃了要了命。

         咬铁条,啃电线,跑恁缸里吃恁面,

         你不买,他不带,老鼠跑恁家里谈恋爱

         谈的多,爱的多,你家变成老鼠窝。

         来来来,五毛钱一包,一块钱三包,

         五毛钱,不算钱,家里老鼠都药完。

         你也买,他也带,买到家里除四害。

         来来来,都来买老鼠药,买老鼠药喽。

    这唱黄头的跟他在一起,离得不远,大家想想,这动静,能不让唱黄头的生气吧?一来二去的,不由得两人就抬了起来。这说书场里那么多人,一听有吵架的,那还不过来看二行,“呼啦”一下围的人更多,这些都是看二行不嫌局大的主,真正劝架的少。

     眼看着这局面越来越僵,马上唱黄头的,和卖老鼠药的要拉架打起来了。这时,唱黄头却偃旗息鼓,他向后撤了几步,不和卖老鼠药的争吵支架子了。

     他站到他的小板凳上,高声说:这事情,这场面大家都看到了,今天我也不讲黄头了,今天我改行,卖祖传的秘方了!逼的啊!逼的啊!五毛钱!对!你给我五毛钱!

     我就告诉你,不花一分钱,我就能让你家里的老鼠一个没有,永远都没有,年年月月,世世代代,都没有!我只要你给我五毛钱,我就告诉你。但是,我只能一个一个的说,听完你就走,不能给别人说,你和别人说了,我就卖不到钱了。如果我告诉你的,你认为是骗你的,你骂我祖宗十八代都行,你打我都管,你认为我和你说的有道理,管用,你就回家按我的说来做,保管你世世代代家里没有老鼠。来来来!只要五毛钱!我让你世世代代家里没老鼠。

     唱黄头的这么一说,大家都合计开了,与其花五毛钱买老鼠药,不如买唱黄头的秘方喽。过一会,有个老大爷给唱黄头的五毛钱,唱黄头的对着大爷的耳朵说了句话。那大爷听完后,一跺脚,转脸就走了,离开了人群。接着,又有一人,交了五毛钱,那唱黄头的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话,那人听完后也一跺脚,并且还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转脸就走。

     大家都这么看着,很好奇。接着又有人交钱来买秘方,他听后像中了邪一样,在地上大笑,笑了会,也转脸走了。接着又有人交钱买秘方,唱黄头的告诉他后,他也大笑的走了。到这时候,交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听完后,有的笑,有的气,有的捶胸,有的跺跺脚,都跟着了魔一样。

     眼看着,唱黄头口袋里的钱都装的满满的了,人群也散差不多,那个卖老鼠药的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卖,也不叫了,收拾一下后,也交了五毛钱给唱黄头的,那唱黄头的和他说完,他一跳多高,两手直拍打自己大腿,啥也不说收拾摊子走了。

     这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心里那个痒痒,到底是什么祖传秘方,能让人又哭又笑,又蹦又跳。我捏了捏口袋里的仅有的两毛钱,掏出来,给那唱黄头的。并且说:我没有钱,就这两毛钱,你能告诉我家里没有老鼠的秘方吗?他说,行,看你是小孩,给你优惠。

     那个唱黄头的收了我两毛钱后,趴在我耳朵边小声的和我说了句“多养猫,养它个二十个猫,什么老鼠都没有了”。

      我一听当时就大骂,“我日恁姐的,骗人的”,谁不知到养猫逮老鼠啊!

     后来,据听说,那个唱黄头的,有年把没敢来邳城讲黄头,他怕受骗的人找碴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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