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求学之路 | 作者 刘继绵

序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岁月沧桑、往事如云。逝去的是青春的年华,留下的是年老的容颜;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栩栩如生。每当忆起,就心潮澎湃、难以平静。总爱回忆着思考着、写作着、品味着……。对一生亲历的往事,如梦如云、渐远渐近、苦中有甜。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表达了屈原探路前行的求进心态。

而我的求学之路也算是“路漫漫而修远兮”—— “就读五所校,总算到高中”。

我生于1946年8月在苏北的一个世代种田的老农民家庭。正如我在《六十九、顺口溜》一文中所写:“世代没文化,祖辈抡锄头;锄禾日当午,专心修地球。”

一、先是在本村就读小学四年

1952年村里在老祖林坟场旁(公用地)建起了初级小学校,我有幸入校上学,成为祖辈第一个读书人,这是新社会改变了我这个家族的命运。

解放初期在农村办小学:一是缺资金,建的是泥士茅草房;二是因农村有文化的人极少,缺老师;三是入校学生年龄大小参差不齐。

我入学一年级时,主要开设《语文》和《算术》两门课。如语文课本,开始并未从学识单个基础汉字开始,那就更谈不上汉语拼音了。开篇一至四课依次是:“开学了”;“我们上学”;“学校里同学很多”;“老师同学在一起,相亲相爱真热闹”……。算术课则是与学用算盘开始。

那时国家尚未实行工资制,老师曾一度轮流在学生家“派饭吃”(轮流在学生家吃饭)。教室的“黑板”是在墙上一抹出的黑色墙;没有公用课桌,是学生自带的桌橙;用来装书的是自家用布缝制的布兜;用的是沾水笔和散打的蓝墨水;一到冬天,教室里就很冷了,有时冻得大家一阵阵直哆脚。老师手拿粉笔打啰嗦,学生的墨水瓶也结冰了,只好放在怀里暖一暖,用嘴哈一哈笔头才能写字……。

条件虽简陋,但老师很敬业,学生也刻苦。记得到五三年三月,斯大林去逝,学校还举行追悼会,老师又讲了些国家大事,这使我幼小的心灵里开始有了社会见识。

四年的初小给我的一生打下了文化基础,实现了启蒙教育。

二、在镇上就读了五年上学期

在这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学期,却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一是说,这里是有名的历史古迹,又是远近一方交通和农贸集镇。《三国演义》第二十五回《关羽兵败屯土山》说的就是这里。它地处徐州以东60公里,是个并不太高的山岭,当年关羽曾率兵踞守在此,后人依山建起关公庙宇院落;淮海战役歼灭黄伯韬兵团粟裕将军的指挥部就设在院内;解放后这里便成了有一至六年级的土山小学校。

学校的条件算是本县内较好的,青砖瓦房,教室里配有公共桌櫈。老师的教学和管理及校风均远好于乡下小学。

二是说,我家离此四华里地,早去晚回可以走读:我早起赶到学校晨读;中午在校吃带来的剪饼干粮。那时学校仍没有食堂,老师也是自带午饭。

三是说,当时在我们班遇有一个挿班生:她年约二十岁,个高体阔,相比我们这些十二三岁的学生就象她的小弟妹。碰巧有一次我去班主任老师那里交作业,一位大娘进来就说:“魏老师,俺儿媳妇月地了(生孩子),俺向你请假呢!”当时我很是惊讶,怎么班里还有同学生孩子的?现在想起来就不难理解了。五十年代有不少农村大龄已婚青年还可以去学校补习功课,这种求知的愿望是很可贵的。

三、转来邻村续读至高小毕业(1957.3——1959.7)

在土山小学仅读了五年级上半学期,就转学了。家中考虑有实际困难:大清早摸黑往学校赶晨读;中午干吃剪饼也喝不上开水;傍晚放学跑回家才能吃顿热乎饭。年龄尚小,父母心疼我,只好忍疼离校转学。

这个聂阁小学离村只有一湖相隔,在原来的大庙扩建成完小(1——6年级)。我转来挿入五年级可读至六年级高小毕业。

说实在的,这里无论校舍条件还是校纪校风都比不上镇上那个土山小学。举例说罢,不少农村学生散漫习惯改不好;有的打闹欺凌别人给人起绰号;还有那位冉老师常在放学集队时讲讽刺话:“大年五逮个毛兔子,有你也过年、无你也过节”……。真是不习惯而又无奈。但我还是专注着自己功课的学习,它毕竟为升考初中打下了基础。

四、初中三年生活艰难,刻苦学习决不放松。(1959.9——1962.7)

1959年9月,我考入了镇上的土山初级中学。这是我人生学业的新阶段和新起点,使我感到很是兴奋。但也让我经受了艰难的励炼——“三年困难时期”。

在刚入校时还给农村学生享受城镇商品粮待遇,也可换成粮票在学校打伙。但后来就不行了,只有吃菜窝头地瓜胡萝卜和咸菜,喝的是伙房的“蒸馏水”。

学生艰难,老师也好不了。就用粮票去换粗粮和瓜菜等充数。历史课顾老师因饥饿而得病逝去,让我们很是痛心。

生活虽艰难,但学习并不放松。早有“早读”、晚有“晚自习”,在煤气灯下老师还下班辅导。学校每周六下午还集中搞课外阅读宣讲。语文课桑老师对每周的命题作文格外认真,总要先读些范文作引导,批改后又认真讲评。说实在的,我后来之所以一直爱好读写,就是从那时打下的基础。

五、薛集农业高中二年(1965.3——1966.12)

艰难而刻苦的三年初中学习生总算度过了,但国家为了恢复国民经济而实行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政策,令大批干部和职工下放农村“大办粮食”,大专院校也大批裁减。我们的升学无望,只有回乡务农。

为了落实“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号召,各公社开始兴办农业中学,培养发展农业的技术人才。我们公社筹建的是“薛集农业机械学校”,召生的是初中毕业回乡务农的青年,属农专性质,于1965年3月开学。

白手起家,自立办校,虽然连校舍教室都没有,桌櫈也要自带,但我们这些渴望学习的乡村知青

都感到幸运和兴奋。开始借用过小学校的教室;又搬用过大队部的房子;又师生动手打砖坯和烧窑,自建新校舍,苦干了一个夏天,终于有了一个简易新校舍;公社还划给一个果园林场,作为教学实践基地。

说实话,学校虽挂的是农业机械学校,开始也开设了相关课程,但为了迊合大家考大学的欲望,却逐步改变初终,用心转向普高课程。

可事不如愿,到了1966年6月,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不可避免地席卷而至。破四旧、立四新;大字报、大批判干拢着学校的正常秩序。

值得庆幸的是,根据上级文件,高中每10名推选一人作为代表赴京参观文化大革命。我时为学校学生会学习部长,又是团员,理应当选。当年十月参与“邳县革命师生赴京参观文化大革命代表团”,在北京去过北大、清华、中央党等参观学习,又游览过故宫、颐和园和动物园等景点,特别是有幸在天安门广场接受毛主席的检阅,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回顾我的求学之路,可谓艰难曲折:

1、自1952年7月至1966年12月,历时14年5个月,就读过五所学校,总算到高中。

2、期间曾两次中断学业回乡务农(1962.7——1965.2,两年七个月;1966.12—— 1968.3)一年三个月)共三年十个月。

3、为此,作为农村家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作为农民的儿子我付出了刻苦努力,实属不易。

这个高中文化为我的一生打下了较好的文化基础,为我参军后的起步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后我仍契而不舍,为适应部队机关和院校工作的需要,我坚持在职深造,又获得了大专和本科(函授)文凭及军队院校高级职称(教授)。我的求学之路 | 作者 刘继绵

(2)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