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恋: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心恋: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第四章 爱心感化

芳对大良格外疼爱,家里重活不让他干,生产队里的重活队长也不让他干,队长照顾大良,湖里庄稼不让他看了,让他看场,看仓库,都不要出大力,只是管个闲事。

大良早晨起来到队屋和场上转一圈,回家吃完早饭就坐在保管室门口候着,牛屋饲养员要领牛饲料,队长会计有时研究事也在保管室,他天天检查粮食折子边是不是有老鼠被鼠夾逮住,有没有被老鼠药药死的,折子里若有被老鼠爬过的印痕被破坏的,他再重新印一遍,大良责任心极强。

芳要嫁大良的事,队长也关心,大良是他近门叔,队长不希望这家人从大良这辈断了香火,听说大良不愿意让芳跟他结婚,就劝大良:“俺叔,你别犯犟劲头了,芳与你没血脉关联,你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她有良心要回报你,她没亲少故的,你在她心里就是神一般,她对别人都有防备心,唯独对你贴心贴肺的,她一年大一年,谁给她说媒都不愿意,发誓死也死在你家,你不让她给你生个儿女,真想害她一辈子当五保户呀?要不是芳在,我早把你当五保户上报了,五保户是什么?绝户头啊!”

又一次听到“绝户头”这个字,大良的心彻底凉了,侄子说的句句在理,在乡下,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当老绝户头,但自己到这个份上,上哪找妻子?葛婆子要能生养,跟她也行,省得她成天腻歪他,但她不能生养了啊!

大良的心开始松动,既然大家都认为能行,芳又死心踏地非跟他不可,就隧了她的心愿了吧。晚上回到家,对芳说:“你把柜子里酒拿出来,今晚陪我喝两盅吧!”芳看他满面春风,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本着脸,五年前疼她爱她的模样又回来了,知道他回心转意了,心里像灌了蜜。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芳说:“我也不知道从小为什么不喊你啥,都是喊“你这个,你那个"的,可能命中注定我该做你妻子,只不过晚来了二十年,什么人把我丢给你,这是缘份啊!到现在你不愿要我当妻子,我铁了心不嫁人,陪你地老天荒,你先走了,我也不活了,活着到哪再找你这样疼我的男人,年龄不是障碍,过去老夫少妻的少吗?”

大良从来没听芳说过这么多贴心话,心里春风荡漾,他把芳从一团肉蛋抱在怀里多少年,两人抱团取暖,互相慰籍对方的心,想不到会变成夫妻,芳满一杯他喝一杯,芳夾菜送他嘴里,他咬往筷子不想松口。芳知道这回他许真想通了,高兴地举杯对饮。大良喝到七八分了,芳不让他再喝了,盛汤让他喝完,打水让他洗了脸,帮他洗了脚,让他先睡下。自己刷锅洗碗之后,梳头洗脸抹了雪花膏,一股香气四散开来。她像往常一样依偎在他身边,隔着一层小衣只觉大良滚烫的身子发出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芳把他的胳膊拉到她脖子枕下,像以往一样把脸贴在他的胸脯上,只听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他把另一支胳膊抚上芳的腰间,滑腻,柔软,一股香气袭来,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第二天凌晨,大良附在芳的耳畔说:“今天去公社登记去,我不想糊里糊涂让人说闲话,咱光明正大领证。”
芳无比幸福地在他脸上亲一口说:“吃了早饭就去。”

三月的春风把大地都吹绿了,村头的杨树吐穗,柳枝飘荡,塘边,柳枝上掛满了嫩绿的芽苞。

春绿丛中,不甘寂寞的蒲公英挺起吹管一样的杆儿,狗尾巴草开始孕育饱满的穗孢,老荠菜白白的小花点缀着绿地,绿的思绪,鼓舞着芳春心荡漾。

芳坐在大良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揽着大良的腰向公社所在地而去。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混有泥土,阳光,绿叶混合气息,说不出们惬意。

手绪办得很顺利,管民政的助理是队长的表弟,早听说了这段忘年恋,深为芳的痴心所感动,迅速地为两人办了两张结婚证。

心恋: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大良不想大张齐鼓办婚事,只把队长,大娘一家,葛利等人请来,芳自己动手办一桌菜,光明正大结了良缘,她没有娘家人来,把葛利对她的关照和大嫂的奶水恩情当作终生难忘的记忆,给她们磕了头,给所有前来的亲朋磕了头,表示:此生只要有大良在,她就用性命来报答,她愿意给大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至死不悔。大良感恩流涕,表示不管天塌地陷,永远疼爱芳子,请天地作证。

这一对老少婚恋感动了在场的人,大家举杯庆祝大良和芳早生贵子,比翼齐飞。

葛利却泪水涟涟,她发誓,等芳有了孩子,她愿意帮着带,芳也给她磕头谢恩,意思是你可别再粘着大良了,他有了自己的女人。

婚礼没有鞭炮声,没有喇叭鸣,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正当大家喜酒喝得高潮时,来了一个贺喜的女子,此女大约四十五岁左右,齐耳短发,圆脸尖下颏,双眼皮淡眉毛,高鼻梁薄嘴唇,猛一看正是芳的翻版。

她来大良家好像熟门熟路,进门先向大家问声好,队长一眼认出她,喊了一声:“梁镯,你不是去香港了吗?怎么来到这里?”叫梁镯的女人眼圈一红说了一句:“杨歌兄弟,亏你还认得我,我来晚了,我向我女儿道歉来了。”一句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谁是她女儿?她又是谁呀?芳有一种特别感觉,这个女人似乎在梦中见过,难道真的是她?

早些年有人骂她野种时,大良哄她说妈死了,小,不在意,后来长大了,每到清明前后家家都到上坟,大良都是自己去给父母上坟,从来不带芳去,芳说:“我想给妈烧把纸。”大良说:“咱这地方不兴女孩去坟地。”

开初芳信以为真,但有一年她在地里挖荠菜,却看见邻家几个女的拿着火纸到坟上烧了,有一个女的坐地哭娘,芳回到家就问大良:“我娘的坟头在哪里?”

大良见瞒不过,才告诉她实情,从此以后,她就想问娘到底长的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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