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作者:黄兴洲)

小凤(作者:黄兴洲)

六七十年代,农村都有一个小诊所,里边有一,二个经过短期医务培训的工作者,承担着乡下老百姓头疼发热,伤风感冒小毛病治疗和碰伤扎破手脚包扎消炎之类工作,也有家传的能看点小伤小病稍有经验的医生在里边,工作关系履属公社卫生院管辖,待遇是工分制,至于补贴的薪水少的可怜,没有人眼红,因此大家都叫他们赤脚医生。

小凤初中毕业后,也被大队选派当了赤脚医生,在县医疗站短训几个月后,回到诊所打针司药问题不大。别小看农村这个诊所,在当时可中了大用,大人小孩伤风感冒,头脑发热,到诊所包几片药一吃就管,大不了掛几次水消消炎,好了。

凤娇小玲珑的个儿,不引自笑的面部表情,心肠热,态度好,大人小孩都喜欢她。有些怕打针的小孩,到了诊所一见医生手拿针管,吓得哭哭啼啼不配合,但小凤有办法,她三哄两逗,不知不觉把药水推完了。
靠大队部住一户军属,儿子继虎参军三年了,他娘淑玲患偏瘫,平时都是小凤去给按摩,打针,天天下午四,五点去一趟。小凤心细,每次都用热水给淑玲敷热毛巾,打针服药,淑玲身体慢慢有所好转。
继虎超期服役转成志愿兵后探家,进门正碰小凤给母亲翻身,小凤身单力薄,娇小的身躯附在淑玲的身上,脸色绯红。继虎忙着放下被包上去帮忙,和小凤头碰头,肩碰肩,闹得小凤一个大红脸,洁白的额头上汗珠密佈。

淑玲见儿子来了,高兴地想坐起来,小凤掌着正面,继虎扶着母亲的后腰,继虎又用枕头垫在母亲身后,昂起脸和小凤面对面。
小凤说:“虎哥回来啦?”继虎笑迷迷地看着小凤说:“刚进家,就遇到你在为娘翻身呢!

淑玲对小凤说:“乖儿,麻立洗把脸去,这二年可劳累你了,你虎哥来家能替你几天。”
小凤去倒水洗脸的当儿,淑玲问儿子:“你这三年没探家,今回能在家过几天?”继虎说:“半个多月吧,我回去还要到外地带新兵,很忙呢。”

淑玲朝院子里看了看,小声问:“你和小凤的事怎样了?这丫头可好着呢?你二十四岁不小了,小凤二十一,该定下来了吧。”

继虎对娘说:“我还想在部队多干几年,不想过早结婚,回头我跟小凤谈谈再定吧。”小凤在诊所这两年,学得不少医疗知识,打针技术娴熟,吊水找血管顺利,普通小病在出诊期间也能分析个七八成,回头向医生反馈,往往很准确。更重要的是她态度好,热情高,深得村民欢迎。继虎瞅小凤不太忙的一天晚上,约她到了村头银杏林里聊天。

这两人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时,就互相羡慕,双方都有好感。小凤的祖父是个中医,曾因医药纠纷与村里一个好佬闹的不可开交,最后活活气死。当时小凤还不十分懂事,继虎的父亲是大队干部,主持公道化解了两家矛盾。

等小凤长大,上到初三时,继虎已去县里上高二。曾经有一个雪天,小凤掉进庄头汪塘雪窖里爬不上来,继虎用围巾和书包带帮助小凤爬出雪窖,并送到小凤家里,小凤的爹娘感激继虎的救命之恩,硬是留继虎吃饭。从此小凤把一颗芳心就系在继虎身上。

小凤(作者:黄兴洲)

继虎在部队几年没少给小凤通信,小凤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个赤脚医生,不想影响继虎的前途,很少复信。这次继虎回来,明确表示要和小凤订终身,小凤俊目瞅住继虎问:“你真心愿意和我好?”继虎说:“真心对你好,有你在父母身边,我放心在外边打拼,过几年等我复员了,咱自己开个诊所,我在部队卫生所也学到许多医务知识呢。”

小凤听继虎说的实在,心里甜蜜蜜的,她说:“那你就放心吧,我能把家里弄的好好的。”继虎拉过小凤,两个滚烫的唇印成一个呂字,直到树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才分开。

银杏林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响,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叫道:“我儿子只是发点烧,你打针把他打成了哑巴,这笔账怎么算,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诊所里干下去,趁早滚!”另一个声音含糊不清,好像是辩解,不久两个声音吵着奔村里走去。继虎说:“我听声音好像是民兵营长来毛,另一个是凡志叔吧?”小凤说:“是的,来毛六岁的儿子小毛发高热,夜里抱来诊所时是凡志值班,凡志量出小毛烫人的高热四十一度,让来毛去公社卫生院治疗,来毛嫌半夜天黑,求凡志给打支退热针。凡志不愿担责又撵不走他,没办法打了一针退烧,不知针头碰到哪个地方,小毛哑巴了,两人纠缠不清,一直在闹医患责任。那晚要是我在就没这事了,你知道的来毛平时不喜欢人,他儿子哑了,有人说是来毛太坏得的报应。”

继虎又一把抱住小凤,亲了一阵说:“你今后可要小心谨慎,我可不想我心上人惹来麻烦,咱得让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

小凤用粉拳捶打继虎两下,娇羞地说:“胡扯什么你,我这赤脚医生还想穿袜子呢,公社卫生院院长要安排我脱产上一年卫校,回来调我去公社卫生院做防疫专职呢。”

继虎一把抱起小凤转了两圈,高兴地附在小凤耳边说:“祝贺我的小凤成为防疫专职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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