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记(作者:娄德华)

复仇记(作者:娄德华)
父亲活到八十六岁时去世,已十几年了。他活着的时候,经常回忆旧社会的苦难。教育我们兄弟六人千万不要忘记过去。

父亲从小是孤儿,三岁时祖母悬梁自尽,十三岁祖父因常年讨饭在外患上了浮肿病,1943年严冬一个大雪飞舞的深夜,冻死在汤庄东头的一个大车棚里。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用四块旧门板,和一个破木箱订了一个棺材,把爷爷安葬下地。

父亲每次讲起,都是两眼含泪说:“我的一生没能对父母尽孝。”父亲15岁那年,听人说南京好讨生活,就和同村的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平安哥,一起扒上南去的火车,来到了南京西郊。

这里正是日本兵修筑铁路地段,兄弟二人边讨饭边找零活干,不料被日本宪兵队抓进了他们的拘留所。鬼子不能白养人,第二天,就把他们两人送上了修筑铁路的工地抬石头。从此兄弟俩和难友们常年累月不分昼夜为鬼子卖命。忍受着欺凌、挨打、劳累、饥饿的折磨。

父亲的个头小,平安叔个头大有力气,每次分工,兄弟俩总是一个组,抬石头时平安叔让父亲点扛头。父亲虽说年轻,但知感恩,每逢开饭时,父亲总是多喝一点菜汤。把省下来的窝头留给平安叔吃,并说我饭量小、吃饱了,你让我少出力,我不忍心。

日本工兵队的食堂和中国劳工食堂在一起的,生活待遇简直就是地狱与天堂。日本兵翻译,汉奸吃的是大米饭,白面馍,中国劳工吃的是山芋干和高梁面做的黑窝头,白菜汤。狠心的日本兵每月只发给民工伍元剃头钱,如若逃跑,就地枪毙,当时日本兵打死个中国人,如同脚下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在一个初春的中午开饭时,一个可惡的日夲兵把手中刚咬两口的白面馍扔到我父亲面前,父亲看到后,又气,又恨,又心疼,捡起来就往嘴里送。边吃边骂,狗日的,这都是中国人民的血汗,你们大作孽了,看你们还能活多久?

不料被这个日本兵听见了,立刻指着父亲,问身边的一个翻译官,“他的什么干活?″翻译用日语回答日本兵说:“他要日你妈"。这时狠心的鬼子不容分说,举起枪托就朝父亲头砸去,所好平安叔在此,他见不妙,立即用双手拦住了日本兵的枪托。这时工友们齐上阵原场说:“他年纪小,又是孤儿,放他一马吧。狠心的日本兵还不解恨,又用枪托朝我父亲腰部连打了三下,父亲忍着疼痛,含着眼沮,还是坚持抬了一下午石子,第二天早晨父亲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从此父亲的生活由平安叔照料,他每天都从食堂分到窝头和稀饭中省点捎给父亲吃,几位好心的工友凑点钱,买点西药,

复仇记(作者:娄德华)
又设法搞点中草药治疗,父亲被日夲兵打伤的日子里,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耻辱和疼苦的烙印。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复仇!

1948年家乡解放了,18岁的父亲积极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做汤海乡通讯员工作。二十岁结识了八集区长李现芝,思想进步很快,同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被提拔为副区长兼区保安科干事。整日不分白天黑夜持枪带领十几名警员四处巡逻,抓捕暗藏在八集地区的国民党残渣余孽,有时一夜间就能抓到几十名坏蛋。”

四九年初春的一个深夜,父亲带5名警员在汤庄村抓到了作恶多端的地方恶霸,国民党大特务汤五霸,他害死多名共产党人,还活埋过拉条园寡妇十三岁的男孩憨二,民愤极大。

当时被关在区公所里,第二天开区公审大会,父亲连夜审他,汤五霸不服,大声辱骂共产党,父亲多年的仇恨拥上心头,心想反正日本翻泽,汉奸,走狗都不是好东西。父亲举起抢托咬着牙就朝汤五霸腰部狠揍六下。打得这个恶霸嗷嗷直叫。父亲边打边说:“你们也该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父亲生前的教悔,我们要永远铭记在心,只有这样才能认真听党话,永远跟党走,建设好我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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