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自我,真快乐——读大洲老师《小城旧事》(作者 :李敏)

真自我,真快乐——读大洲老师《小城旧事》(作者 :李敏)

我之所以一直想写写大洲老师,不是因为他的文,他的书,而是因为他那坦荡磊落的“人生态度”和黑白分明的“精神底色”吸引并感染着许多与他相识的人。

对生活百味强烈的爱,对丑陋世像无畏的憎,流淌着的真诚,连绵着的激昂,青春般的单纯,火炭般的温暖,越来越开朗的快乐,日日刷新的喜悦……我们随时都可以感觉的到。他的生活和他的作品一样,是鲜活着的生动,是撒播着的酣畅,是创造着的欢愉。在这些血肉丰满的篇章里,找不到傲骨、独断、怨恨、轻蔑、厌倦这样一些情绪和姿态。有的是大彻大悟的坦诚、热爱、追求、向上、同情、怜悯等等优良的素质。

如果说我以前对大洲老师的了解还仅仅流于表层的话,当我拿到他新近出版的《小城纪事》散文集,当我在一天内一口气读完这99篇散文99个故事的时候,我想,我已深味了他,再次被他炽热的语言和跃动的文字所打动。《小城纪事》一方面闪现着我们小城亲切悠远的历史迁变,另一方面也是大洲老师半生的日常生活浓缩,更是他整个人生态度的又一次坦言和告白。

开篇的《跑反》一下子把我们拉回了上世纪60年代。两派争斗的棍棒,极度恐惧的内心,冰冷饥饿的肚子,野地里慌慌张张的蹒跚,都是真的。而孩子毕竟是孩子,无论大人们怎么闹,丝毫也不影响他们爱玩爱疯的天性,他们随时随地,可以翻墙也可以上树。“白电影”、“窄电影”,看电影也能看出许多“坏名堂”。铤而走险的“不法”之路,安全可靠的迂回包抄,地道战,空中战,这些斗智斗勇的奇招怪术,你知道多有趣吗?而当终于突破封锁线或骑在墙头上高瞻远瞩的时候,那电影看得就特过瘾!可一想起他们那“故作镇定的大摇大摆”、“狗爬式的匍匐而过“,开怀之余不免酸酸的。

童年,其实多苦涩。

《误会》、《小秘密》、《推磨》、《洗澡》、《排队》都是多头疼的事啊,那样的岁月我们不愿意卷土重来。

有多少无奈就有多少渴望。《军装的故事》就满足着童年的满足。如愿地穿上了父亲的军官服和母亲一起去买粮,“我是大摇大摆、耀武扬威般走在街上,很多人朝我投来艳羡而又惊奇的目光,走过人民剧场高高的宣传台,我特意爬了上去,学着电影里解放军指战员的模样,叉腰挺胸,威风而立。这时,只听有人大声说:‘这孩子穿得像袍子,真滑稽!’我知道这不是好话,羞得忙从台上跳下来,低着头朝母亲跑去……”童年的心事就是这样易扬也易挫。

真自我,真快乐——读大洲老师《小城旧事》(作者 :李敏)

童年里的快乐又都记忆犹新。

《捉鱼》、《挖地道》、《打元宝》、《玩枪》、《贵族游戏》、《烧火》都是当时的拿手好戏,大家尽着自己的性子玩,忘了吃饭忘了回家,几乎玩疯了:“找到一堆干棒树叶废纸,又从家里偷出火柴,于是点燃起来。火苗由小及大,熊熊烈烈,大家欢呼雀跃,忙忙地四处寻找能烧的,争相添加。最过瘾的,还是在干草地上烧火玩。看那火借风势,一片片朝前赶着烧,像要把敌人赶尽杀绝的战阵一样,更令人快活得手舞足蹈了。若是遇到干草堆,立时火焰冲天,仿佛游击队烧着了日本鬼子的碉堡。……”这种玩法,是那个时代孩子们的专利,也多少带有那个时代的特色。他们满脑子都是鬼子、汉奸、游击队,地道、碉堡、机关枪。

百货大楼前的十字街口、文化馆东墙的大鼓场、杨树行、黑风口、高台子,还有街道里的“全哥”、“二小”、“小保姆”,忽隐忽现的,那不是我们曾经的“家”吗?距离增添了它的魅力,距离展现了它的美。随着书页一遍遍回想,一次次追忆,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的,来来去去的往复里,家园的轮廓渐渐清晰,大榆树里的故事忘不掉也讲不完……

幸福的感觉总是一闪而过,当年的玩童不觉已长大。

不寒而栗的知青路,魂牵梦绕的录取书,喝醋时的沮丧,离经叛道的潇洒,两地书救座楼的壮举,原始森林里的鸟鸣,飞来飞去的鸽子,烧掉的眉毛意外的乐……历经世事的大洲老师,走过苍茫岁月,走过如磐风雨,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扬鞭策马任兴而为的自由原野。正如他所说:“充实而认真地生活,正是生命的要义所在,任兴而为,方能领略生命的巨大欢乐。”而“欢乐”无价,既便在极度疲惫极端绝望的《买柴油》里,已经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了,也要因为“一只鸡”的缘故,让结局快乐起来。悲剧人生喜剧处理,是大洲老师的睿智和潇洒。《斗私批修》里这样一段话:“虽然灵魂深处闹革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斗私批修的作文并不难写,都有模式:走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一位工人,正拉着一车煤吃力地上坡。这时自己由于怕脏怕累,就袖手旁观。后来,想到毛主席关于不劳动就会变修的教导,才发现自己私心杂念太重,再不狠斗就成修正主义的苗子了。于是赶紧跑上前去,帮助推车,还把自己的手帕拿给工人擦汗。”读着这样的句子,既便我不想笑也不能够了。生活的无奈和与之相伴的不如意,我们无力改变它,只愿拥有真实的自己和快乐。因为快乐我们找到了自己,因为找到了自己我更快乐。

大洲老师把他的生活大致分为五态:自然态、社会态、历史态、虚拟态和未来态。用他的话说:“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条命,然而生存在这五种状态中,就仿佛拥有了五次生命。”

如今,他站在小城最明媚的阳光下,沐浴着充实,沐浴着快乐,用五倍于常人的能量,真心真意地活,实实在在地写,让记忆连贯,把美好定格,于是,瞬间永恒,《小城纪事》也就在它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一本书,一个人,能带来这样多真实与快乐的感受,其实已经足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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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岁寒三友
    岁寒三友 2020-07-25 00:17

    深有同感,大洲老师确是这样的人!最喜欢读大洲老师所写的各类文章,受益匪浅!大赞作者!赞赞赞赞